在进入黑暗领域的瞬间,随着一阵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猛然入眼占据了视野的黑暗,迅速将人的意识吞没。
那是无尽的黑暗,也是无迹的黑暗。
映入眼里,视之可及,却触之不见。
恍惚间,声音变得无比寂静。
万籁空寂之下,就连耳边的声音也莫名的消失不见。
心中开始焦虑不安,伸出手去,那明明应该就在身前的某人此刻却失去了踪影。
慌乱,使得她下意识地继续摸索。
即便是看不见,就算是听不见,哪怕是只要能有个人陪在身边的话,她也能多少安心、好受一点。
然而谁也不在。
穿过了门扉,越过了光门,在真正踏足里界的一瞬间,黑暗便缠绕上了她的身体,一点点地占据、吞噬着她内心的一切。
本该如此――
然而黑暗,却在不知何时悄悄地早已退散。
“这里是……哪里?”
眼前的风景,那是不知何处的荒凉道路。
眼前的风景陌生而又熟悉,那笔直通达的道路不断延伸向前,仿佛就如连接着天际般的悠长而又遥远。
“咦!?”
向着前方之外的两侧和身后探去。两旁的荒漠无边无际,身后悠长的道路同样连接着天际,同样的无比遥远。
将视线一点点收回,抬头那是厚重地黑云所包裹着的乌蒙蒙的阴天。
忽然间,狂风大作。那形如推手的狂风停下了她的脚步。不止如此,狂风席卷沙尘,沙尘扑面而来。她赶紧掩面闭息,迎受沙尘的洗礼。
沙尘铺脸,一点点沙尘沾染在了她的衣服之上。她的头上盖了一层土灰,那土灰形如凝霜。狂风袭过,她刚抬起头,沙尘顿时洒落,终究还是沾染在她那唯一没有遭中的脸上。
只一瞬间,她便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看起来很是狼狈。然而她甩了甩头,拍了拍头顶、拍了拍衣服,神色却是依旧。
遥望着遥远的道路,她无悲无喜,既没有急躁,更加没有泄气。
她再次迈开脚步,一步、两步……
就这么静静地,静静地不停地向着远处走去――
…………
不知何时,黑暗占据了视野。
不知何时,黑暗早已悄然散开。
眼前的,那是再熟悉不过的房屋。
“艾莉丝……你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眼前的,那是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不、……”
“嗯?……算了!去叫你姐姐吧!”
那再也熟悉不过声音传进艾莉丝的耳里,却是让她瞬间睁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疑惑。
“姐姐!”
她的双眼下意识地在房间里到处搜索那人的身影,随之她的身体也迅速地行动了起来。
“姐姐~~!”
她在屋里一边寻找,一边呼喊。口中叫着那许多年再也没有用过的称谓,熟悉而又亲切。心中不由得感到一分温暖,同时也不禁感到激动,内心深处不禁也有些恐慌。
无比期待地同时,却又无比地恐惧。
“艾莉丝,你姐姐在外面哦!”
“好的……姐姐……!”
恐惧这一切都只是幻象,对这个世界或许下一刻便会消失的这件事感到无比地恐慌。
心中地期待与畏惧并存,迎向那再也熟悉不过的身影,然而下一刻,艾莉丝却顿住了视线。
那是纯白地闪耀着圣洁光辉的双翼,修长直落两肩的长发,锐利的视线让艾莉丝感到一丝莫名的恐惧。那眼神如刀如刃,令艾莉丝不由得顿足。“她”明明就没有攻击自己,然而艾莉丝却产生出了好像是被“她”砍中了一样的错觉。
一剑斩落,一柄长剑迎了上去,将其接下。
一拳袭向了“她”的右胸,然而重拳打在了光盾之上,被其轻松挡下。“她”反手一剑,与“她”交战的男人换位闪避反一剑斩向了她的侧腹。
“她”转身与其相对,挺盾相抵,反手直刺。男人避过直刺,忽然屈身扫腿,长剑迅捷而猛烈,“她”后退避开了这一击,然而不知为何,那修长地双腿上却还是出现了一道分离的伤口。
不过,这点小伤对她来说似乎并不算什么,她朝地挥舞了一剑,重新站直,随后便挺盾再次攻了上去。
“姐姐!”
然而艾莉丝打断了“她”的行动,“她”的身形一顿,原本用力斩落的剑刃也无力地落在了空处。可是,一道白光从剑刃中骤然飞出,急向男人袭去。
“父亲大人!”
男人看见那道白光,挥剑斩落,正好击中白光,轻松将其击溃。
看见这一幕,艾莉丝不禁松了一口气,然而心中却也是随之愈加地疑惑。
“艾莉丝、吗?”
男人皱着眉头看向了她,那向着她询问是否有事的视线看起来似乎是多少有些生气的样子。她有些畏惧,不敢正眼看他。
“对不起,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让我传话,说是找姐姐有事。”
她低头回避了视线,这时一道脚步声靠近,温暖地手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她抬头望去,然而“她”却回头看向了男人。
“父亲大人,我去去就回!”
“嗯。”
“走吧,艾莉丝!”
再次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艾莉丝迎向她的目光,那充满包容的笑容瞬间便让她安心下来。
一同向着屋内走去,回头望去,那独自挥舞着剑影的男人,似乎并未注意到她的视线。
“蕾雅,你来了!”
“嗯。母亲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走进屋内,母亲早已等在桌前。艾莉丝和蕾雅来到母亲的旁边坐下,母亲看了眼艾莉丝,随后转向蕾雅:
“有件事要跟你说一声!”
“是什么事情?”
“是前阵子跟你说过的事情,乌格姆洛斯和蕾格尼斯已经成功把东西弄出来了。”
“那是……终于吗?”
“什么时候出发?”
“等另一个人到了之后,我们马上就出发。”
“艾莉丝呢?艾莉丝要怎么办?”
“说的也是……”
母亲伸出食指揉了揉右脸,注意到艾莉丝在看自己的视线,她转头看去,那太过娇小的身姿,过于柔弱的双眼中此时充满了疑惑。
“艾莉丝,能麻烦你看家吗?”
“可以是可以……可是母亲大人你们要去哪里吗?”
“欸……”
母亲露出有些苦涩的笑容,注视着艾莉丝那充满不安地神色,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着她。
“你们要去哪里?艾莉丝也要去!”
而听着那理所当然,却又格外任性地发言之时,母亲笑容之中的苦涩就更是浓重了。
“虽然母亲也想这么做,但是不行。”
母亲收起苦涩的笑容,轻抚着艾莉丝的头发。注视着艾莉丝的双瞳,与那琥珀色的双瞳对视,母亲一脸正色却又满含关爱地说道:
“对不起,艾莉丝。我们不能带你一起去。”
“不要!”
享受着母亲的抚慰,艾莉丝感觉无比的舒服。然而与身体的享受相左,她却倔强地不肯乖乖听话。
“不带上我一起去的话,我是不会让你们走的,母亲大人!”
艾莉丝低下头。她伸手扯住母亲的衣袖,母亲注视着眼前任性的艾莉丝,看着那被低沉的柳海所遮挡了的容颜,她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有些苦恼,而后却也有着那么一丝的宽慰。
“呐,艾莉丝!别太让母亲大人困扰哦!”
母亲烦恼地向着蕾雅投去求助的视线,而蕾雅虽然立即便加入了劝说,却也是和她同样的,实在是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是好。
“姐姐……”
艾莉丝抬头望了蕾雅一眼,与蕾雅对视,那倔强而又坚毅的目光中忽然间泛起一阵泪花。
“艾莉丝?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感受到热泪地涌溢,她连忙低下了头,而蕾雅也立即抢到了艾莉丝的身边。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想哭的……”
艾莉丝挥动着衣袖拭泪,想要停止泪花的涌溢,然而无论她怎么坚忍,眼泪却是依旧止不住地不停流下。
可即便是如此,艾莉丝的小手也依旧紧紧地扯着母亲的衣袖,始终不愿松开。母亲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用着更加温柔地力道轻抚着她的小脑袋,同时也停止了劝说。
“嗯。姐姐知道的。”
蕾雅在艾莉丝的身边蹲下,她从身上拿出手绢,轻轻地拨开艾莉丝的手臂,为她拭泪。
“但是,别哭了,艾莉丝!艾莉丝明明长得这么好看的,要是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艾莉丝凝望蕾雅,蕾雅满脸笑容,小心翼翼地为其拭泪。
“嗯……”
泪水不停地溢出,蕾雅也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擦拭。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艾莉丝的眼泪终于停住。
“谢谢你,姐姐!”
“嗯,不用客气。”
蕾雅将湿润的手绢收起,艾莉丝微笑着向蕾雅道谢。放开拉扯着母亲衣袖的小手,转向母亲,母亲那一直轻抚着自己的温暖手掌也终于获得了解脱,收了回去。
“对不起,母亲大人!让你困扰了!”
艾莉丝低头向母亲道歉,母亲用柔和地目光原谅了她。
再次被母亲抚摸着头颅安慰,可是艾莉丝却突然坚决地说道:“但是,我果然还是想和母亲大人你们一起去!”
然而这次,母亲却露出了笑容。
“艾莉丝,不行哦!对不起了!”
“不、我才是……对不起,母亲大人、姐姐!”
艾莉丝享受着母亲的抚慰摇了摇头,她深埋着头,无论是面前的母亲,还是身旁的蕾雅,都看不到她那隐藏在柳海之下的逞强的笑容。
“我会在家里好好等你们回来的!”
而等她再次抬头之时,那份逞强早已消失不见。只是,同为家人的彼此,又怎么会被她的笑容所欺骗呢?蕾雅在艾莉丝的面前再次蹲下,她伸手牵起艾莉丝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和她约定:
“我们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的。”
“嗯!我会等你的,姐姐――”
过了几天,母亲他们所等待的人一直没到,母亲和姐姐也再未提起过此事。姐姐和父亲每天都会在门前的庭院里进行修炼,艾莉丝每天帮母亲忙完了家务之后,就站在一旁观看。
母亲偶尔也会陪在一旁一同观战,注视着那虽与全力以赴相差甚远,却也是毫不留情地交战的两人,她总是用着像是守望一样的目光默默地注视。
又是一天的结束,晚上艾莉丝帮着母亲一同准备好晚餐,大家一起享用。用过了晚餐,收拾好了餐具。依次浸沐了身心之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艾莉丝穿着刚换上的宽松睡衣,躺在床上,很快便就睡着。
这一天,一切如常。
而也就是这天,夜里姐姐、母亲大人和父亲大人一起悄悄地离开了家。
艾莉丝没能为他们送行,因为那件事再也没有提起过,并且谁也没有提前告诉过她。
“那么,我去去就回。”
只是,这一天总会到来。
艾莉丝明白的,但却无法阻止。
她甚至都无法一同前去,因为她只会增添负担,只不过是个累赘。
她曾想过要将一切都告诉姐姐,可是话到嘴边,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夜里听着家里的动静,姐姐推开了房门,与艾莉丝小声道别。
“嗯。我会等你的,姐姐。”
艾莉丝背对着姐姐,无声地回应,随后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差不多,该是梦醒的时候了吧……
就这么想着,艾莉丝不知不觉间便进入了梦乡。
“……”
然而梦醒,她却仍旧在自己的小床上。
露出一丝苦笑,一份迟疑与困惑迅速交叠。艾莉丝从床上下来,来到床边打开窗户。窗外的景色依旧,与昨天、前天并没有什么太大不同。
那是记忆之中的景色,是昔日的景象。
是过去的,是已经成为过去的,那熟悉而又怀念的天空。
一个人在家里,一个人做饭,一个人料理家事。
因为平常都有在母亲的身边帮忙,从旁学习的关系,所以就算是一个人,她也能轻松处理。艾莉丝能好好地照顾好自己,艾莉丝有好好地照顾好自己。
每天按时吃饭睡觉,照顾母亲的花铺,打理菜园。尽管她知道这些都将会被抛弃,尽管她知道母亲她们都已经回不来了,她也依旧忍不住地小小期待。
――如果这是梦的话,那就应该会按照她所期待的那样发展。
她每日期待,期盼着母亲、父亲,还有姐姐可以早点回来。
她在心中为她们求福,向那不知在何处的神明发出祈愿。
她希望母亲、父亲和姐姐可以平安无事――
“姐、姐……”
――然而。
回来的果然还是只有不是姐姐的“姐姐”一人而已。
那是与姐姐相同,对自己一样,却像是失忆般了的姐姐。
那是有着充满光辉的圣洁双翼,她所不知道的姐姐。
然而那样的姐姐,却并不会让她感觉陌生。
因为那就是她的姐姐。
是曾陪伴着她成长,照顾她、保护她的……已经不在了的、姐姐。
“姐姐!”
“艾莉丝,我们必须赶紧离开。快跟我走!”
“嗯……”
牵住姐姐的手指,离开那个充满回忆的家园,踏上与逃亡无什关系的旅途,只是再一次去经历那份有着家人陪伴的幸福,而后再一次去品味那份与家人分离的痛苦。
承担起自己一个人的人生,再一次进入夜之盛宴,与挚友相识。
日复一日的在盛宴之中奔走逃亡,重复着无谓并且永远也看不到尽头的努力,而后――再一次相遇。
再一次被他救下,而后再一次。
“你是个很坏心眼的人呢!”
《感知》中,他仍旧对自己充满了善意。他那对自己奇高的好感,甚至会让自己误会他可能喜欢自己。
“疼!”
只是,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寒冷的剑刃割破了自己那细嫩的肌肤,感受到那份痛楚,我不禁想要露出苦笑。自己的能力虽然弱小,但却不曾出错。
可能它确实无法感应到像是卡尔特斯那般的存在,可是它不会出错。明明如此,却只有他例外。
当然,我是清楚的。
眼前的“他”,并非是他。
“你想要什么?”
这可能是梦丽莎吧!无所谓地这么想着,无所谓地再次问出那句话。
他的回应,是一定的。
“不要用问题来回答我的问题哦!”
脖子再次一痛,在想要苦笑的同时,也不禁有些苦涩起来。
有些想要当面就叫她梦丽莎,但这当然是不行的。
“我明白了。我愿意用其他的东西作为回礼,你看怎么样?”
要是真的那么做了的话,梦丽莎一定会很困惑的吧!
但说不定,她也可能会变得无比地高兴。
不知为何,心中浮现出这种有些莫名的猜想。
可是到底如何,那就不知道了。
“那么……手、手指……”
“不……”
一瞬间,《感应》探知到了他的存在。
而就在我想着“果然还是头发吗”,并且伸手撩起侧发做好准备的时候,眼前的他的视线却凝固了。
“第二次?不对,是我失败了吗……”
一瞬间,眼前的身影褪去,那浓裹的幻影就如雾影一般消散。那原本已经瘦弱不堪的身影顿时又消瘦了一圈,而与之相对的,他的身子却蓦然拔高了小半个头。
“你是从未来回来的吗?”
而他口中的话语,则让艾莉丝当场愣住。
“为、为什么你会知道?”
艾莉丝感觉难以置信,她不可思议的看向拉乌,与他对视。对此,他则浮现出了些许意外的神色。
“我还以为你一定已经知道了的。”
注视着艾莉丝的动作,他感到有些奇怪。
“但是,既然你还不知道,也就是说……我并没有失败吗……?”
“不、我是失败了呢!”
随后,他像是自说自话似的,既有些无奈又像是释然了似的地摇了摇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是梦、丽莎吗?”
而后,他不见了。
随之接替他的是梦丽莎,尽管她用着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语气,可是《感知》还是立即便认了出来。
“嗯?果然就跟那家伙说的一样,你是从未来回来的吗?”
似乎是因为被认了出来,一层蒙影盖上,他的身形瞬间便从那形如枯树的身影变成了那似乎是已经许久未见的梦丽莎的容颜。
“呐呐,未来发生什么了?你怎么回到现在的?”
那是艾莉丝所熟悉的容颜,是梦丽莎一直所用着的美丽的俏脸。
不过,艾莉丝知道。
梦丽莎还有一张脸,那是无比美丽、充满了魅力,甚至是就连身为同性的她都看得入迷的绝美容颜。
只是,不知为何,梦丽莎却刻意将它隐藏了起来。
这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我也不太清楚。”
看着梦丽莎的面容,艾莉丝不禁这么想着。
“我只记得我跟在普丽缇思后面进入了里界,之后眼前一黑,意识一片朦胧。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回到小时候了。”
“小时候?也就是说,你已经在现在生活了差不多有十年左右了?”
“嗯。”
“但是你怎么会进入里界的?而且还是跟普丽缇思一起?你应该还不是‘尊名’吧?”
“嗯。我还只是晋阶而已。至于为什么会进入里界……”
“那是因为我想要见到‘大公’。”
“大公?为什么?”
梦丽莎面露疑色,在好奇的同时,也不由得觉得愈加有趣。
“我想向他祈愿,希望他能复活我的姐姐。”
“嗯?只是这样的话,应该用不着面见大公吧?”
“因为姐姐被抹消了。”
说出这句话,艾莉丝长长地吐了口气。
这虽然是她已经接受了的事情,可是再次提及,她却不免地仍旧感到难过。她有些悲伤地低下了视线,梦丽莎看在眼中,脸上却浮现出了笑容。
“是因为这样啊!”
“说起来,大公现在就在这具身体里,你要试着拜托看看吗?”
面对梦丽莎的提议,艾莉丝一瞬间有些激动,不过很快还是摆了摆头,以示拒绝。
“是吗?”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什么?”
“你、的、名、字~~”
“艾莉丝·阿依莎·贝伦。”
“贝伦?总觉得好像有点印象的姓氏啊?可以叫你‘艾莉丝’吗?”
“请随意。”
听着梦丽莎的询问,艾莉丝不由地感到好笑。
而看到艾莉丝的样子,梦丽莎也立即会意:“看起来我一直都是这么叫你的呢!”
“嗯。”
艾莉丝轻掩嘴角,点了点头。
“那么,艾莉丝。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问。”
“你知道‘姬’的事情吗?”
“公主、吗……?”
“梦丽莎是想问我是公主吗?”
梦丽莎眨了眨眼睛,注视着艾莉丝双瞳表示肯定。
“我想应该不是的。”
艾莉丝与梦丽莎对视,察觉到梦丽莎那略带期盼的神色,艾莉丝有些歉意的表示了否定。
“我的琥珀瞳似乎也是与生俱来的。”
“也是?”
梦丽莎对艾莉丝的说法感到奇怪。
“那个水奈的琥珀瞳也是天生就有的。”
“而且,关于‘公主’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一点印象也没有。梦丽莎,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吧!”
梦丽莎沉默,凝视着艾莉丝的双眼,梦丽莎的视线由她的双瞳逐渐转向整张面部。梦丽莎打量着艾莉丝,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望着那穿着蓝色裙装的身姿,梦丽莎摇了摇头――无论怎么看,她都确实不像是她所熟悉的公主。
可是――
那家伙为什么能瞬间知道她是从未来回来的?
明明是初次相遇的人,他没有理由会知道才对。
“可能确实就像是你所说的,是我认错了也不一定。不过,你认识那家伙吗?”
“那家伙……是指拉乌吗?”
“拉乌?”
“就是LW796。不是说他吗?”
“就是他。但是拉乌是……”
“我是听梦丽莎你一直都这么叫,所以我才想着要跟着这么叫的。”
“……原来是这样。”
“不过,艾莉丝你果然认识那家、拉乌吗?”
“算不上熟识吧!因为我就见过他这一次,也只跟他说过这一次话而已。”
忽然间,艾莉丝的脸上有些寂寞和些许的怀念。
“我只是知道他,仅此而已。”
“可是这样的话……”
那就更没有理由会知道了才对啊……
梦丽莎感到困惑。
第二次?失败?
那家伙是打算做什么?
普丽缇思!
等一下――
“艾莉丝,你进入里界的时候,除了普丽缇思和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还有女王和梦丽莎你。”
“咦?那、拉乌呢?”
“……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听说是你杀的。”
艾莉丝凝视着梦丽莎的目光,那平淡的目光略微带着些许责问。
“似乎是为了公主。”
而随后,她一闭眼、一睁眼神色恢复如常,又追加了一句。
“为了公主,把他杀了吗……?这确实挺像是我会做的事情。”
而梦丽莎则毫不在意艾莉丝的变化,她只是思考、整理着所有能想得到的可能性。随后,她很自然的想到了一件事情。
“呐,艾莉丝!以前拉乌向你要求了什么?”
“要求了什么是指……?”
然而艾莉丝却跟不上她的思路转变,艾莉丝不明就理,只是感到疑惑。
“就是刚刚。我不是打算要你以手或者手指作为报酬吗?原本那家伙是打算对你提出什么要求?”
“只是一根头发而已。”
“一根头发?”
梦丽莎打量着艾莉丝的头发,虽然确实是挺漂亮的金色长发,但也并没有特别的地方。
“其他的呢?拿到手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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