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农村双抢的进行,综合榨油厂彻底地停工停产了,一来的确没有油料原料,二来大队也要全力保农业双抢生产,就停止了综合厂目前的工作,张树同又回来张家村参加农业劳作工作,经过上半年的劳动积累,他手边也有一些闲钱,他就琢磨起自己搞对象的事情来,双抢完了之后,农业生产就没有那样紧张,他也就有功夫出来寻找起新的生意来,他用了一百多元买了别人淘汰下来的一辆二手自行车,每天骑着这辆二手自行车,在方园三四十里的乡村转了一个遍,各家各户那家还有到了年纪还没有出嫁的姑娘让他打听了一遍,他经过筛选,有了三个目标,当然除了这三个目标之外,他又用现钱买了近二百块现洋,这二百块现洋买下来之后,他的现金就有些紧张起来,他把这二百块现洋用小陶罐装起来,埋在自己床底下的地底下,虽然有了三个目标,但迫于手边拮据,所以一直无法展开具体行动。他现在有些两难起来,如果把自己收上来的现洋化成现钱,可以用这些钱去追自己心爱的姑娘,但自己就没有用来翻身做生意的本钱,但如果不这样做,自己的年纪越来越大,自己想要成家也就难度会越来越大,一时自己也拿不出主意来。
于是,他想起自己好友张怀有来,但又觉得张怀有不见得比自己见识要好,趁着张逐梦在家,不如向他请教,但又不能直接问他,还得从中得到张逐梦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来,这事有些难度,得自己好好琢磨,既然要从张逐梦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又要不让张逐梦知道自己也有娶堂客的钱,防着他来打自己的秋风。
这天,他狠心买了一包飞马牌香烟,找到还滞留在张家村的张逐梦,两人来到张家村晒谷场上,张树同抽出一根飞马牌香烟散给了张逐梦,自己也抽出一根烟来,给张逐梦点上,然后自己也点燃手中的香烟,吐出一个烟圈之后,张树同问道:“逐梦兄弟呀?哪天回蜂厂上班去呀?”
“现在双抢已经结束,准备明天回蜂厂上班去。”张逐梦也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来说道。
“啊,明天就要去上班呀?我们这班兄弟,从此聚少离多,想要寻一些人来玩牌都难以聚得拢人来。你们都好,一个个眼见就要成家,就只剩下我一人,孤苦无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张树同感慨说道。
“我听说你在油榨厂没少捞油水,怎么舍不得丢出一点油水出来,找一个媳妇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张逐梦说道。
“你听谁在传谣造谣,我哪里赚到什么钱,连我自己都养不活,这是谁在造我的谣,我去找他借钱去。”张树同装着十分愤怒样子说道。
“别呀!我们俩光屁股长大的是不是造谣我还分不清楚,如果你没有赚到钱,你决不会买这三角多钱一包的飞马牌香烟来抽,你小子是什么得馨,我们还不清楚吗?你小子就是有五块钱花五分钱的主,有了五十块就连五分钱过都舍不得掏。如果没有赚到钱,打死你你也舍不得花三角钱来买这飞马牌香烟。”张逐梦说道。
“说实话,就如你所说,我赚得钱了,如果我把这赚到的钱用来娶媳妇,我就没有做生意的本钱,还是照样会受穷,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呢?”张树同也不想跟张逐梦辩驳自己有没有钱的事情,他的目标还是来向张逐梦讨主意来的,就没有在此事上作过多的纠缠。
“如果我遇到你这种情况。”张逐梦沉吟起来,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说道:“我肯定是先成家,后立业。你想啊,我们拼命赚钱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自己家里人过上好日子,如果没有成家,你赚来的钱,让谁去花?总不能还让八秆子打不着的人去花吧?所以成家是第一位的。反正如果是我,我就这样做,钱是人赚的,有人就有一切,没有人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张逐梦说道,“好了,这几天天天高强度的劳动,我也有些乏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别为这些有的没的发愁,船到桥下自然直,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张树同听了张逐梦的意见茅塞顿开,他决心先向第一个目标发起攻击,不能再贻误战机,怕自己出手慢了,让别人占了先,自己就只有后悔的份了,到时真会追悔莫及,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原来他早就寻到了他的第一个目标,也是他最理想的一个目标,就是上圩公社饶家村的一位十八岁的姑娘,这位姑娘姓饶,张树同经过多方打听,这姑娘有些特别,就是她坚决不嫁山村人家,希望嫁到平原上来,为此,她一直没有找到自己满意的人家,所以她十八岁了也没有把自己嫁出去,她家里也算殷实,就没有逼着她非嫁不可,她才有时间来好好找一找自己的夫家来。张树同送给那姑娘隔壁邻居一斤香油,也就是一斤装的芝麻油才打听到姑娘姓饶,名有芳,饶有芳,听听多好听的名字,光听姓名就知道是一个闻起来香,听上去漂亮的姑娘来。
第二日,他向张根有打听今天农村上没有什么要紧的农事,跟自己父母说要出一场不远也不近的远门,就骑着那辆二手自行车去往上圩公社饶家村去了。张树同驱车在山路上骑着,足足半个小时的山路,连一个路人都没有碰上,万籁俱静,如果他不是一位年轻力壮的汉子的话,这场荒无人烟的山野之路上骑下来,他就会吓破胆,更不用说来办什么事情啰。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骑行,终于来到饶家村,来到这个村庄之时,他才发现已经是家家炊烟户户飘出饭菜的香味来,原来他是掐着饭点而来。
“请问,你是这家的家主吧?我是来这里收油茶籽的生意人,你们家里有没有油茶籽卖么?”张树同走进饶有芳家里,见着坐在堂上饶有芳的爹问道。
“我家里还有去年遗留下的几斤油茶籽,不多,都不够秤称的。你们这油茶籽是如何收的?”饶有芳的父亲问道。
“不管你家有多少,够不够秤的,多少我们都收购。四块二角钱一斤收购油茶籽。”张树同说道。
饶有芳父亲听这位年轻人给出了自己意料之外的高价,连忙让自己女儿饶有芳去找出去年的油茶籽来准备卖给眼前的年轻人。饶有芳提出小半箩筐的油茶籽,用秤一称有四斤七两,张树同把这些油茶籽倒进自己的麻袋中,放在自行车后座之上,掏出二张拾元钱给了饶有芳的父亲。饶有芳的父亲要找张树同二毛六分钱,让张树同拦住,说道:“这位大叔,我是红旗公社太阳大队张家村人,我叫张树同,未婚,今年二十有一,是太阳大队榨油厂职工,我从早晨骑了四十多里地赶过来收油茶籽,骑了一上午的自行车,现在也是午饭时间,肚子也真饿了,我出拾元钱,就着跟你们吃一顿中饭,这位大叔,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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