荘雨菲忍不住揶揄她:“您这么厉害,为什么当初还要嫁进胡家。”
刘佳静不熟练地抽了一口烟,流里流气地说:“都是我眼瞎。”
荘雨菲好笑地听她说下去。
刘佳静说:“当初我和他爸结婚的时候,是自由恋爱,他许诺我要给我一切。我真的信了,真的嫁进了胡家。”
“那时候家里还劝阻过我,说他不是个好人,说他只想着自己不会管我。我不信,因为我是家族指定的继承人,我以为是因为大家想让我管理家族的生意,所以不准我嫁人。”
“越是不让我做的事,我偏要做。”刘佳静夹着烟说,“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犟。”
后来刘佳静真的因为爱情跟胡洲上结婚了,因为爱情,所以刘佳静忽视掉了很多问题。
为什么随嫁妆进入胡家的东西会多出当初说好的一倍不止,为什么嫁进去后说好的会给她自由,她想工作就工作,想在家待着就在家,全都没有实现。
“那时候的女人很蠢的一点是,她们流行一个词叫:相夫教子。”
刘佳静毫不留情地指出自己的愚蠢:“我还真信了,觉得女人就该那样,我还上赶子去给人当妈当老婆呢。”
“婚姻就像温水煮青蛙。”
刘佳静对荘雨菲说:“我被煮熟到家里带来的东西都交出去了,还在心心念念我的丈夫别因为工作量过多太累了。”
荘雨菲笑不出来,温水煮青蛙,只有亲自感受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窒息。
“最初的几年我不是没掀过桌子。”
刘佳静想起都觉得好笑又好气:“可你知道吗,习惯这种事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滴水也不是一天穿石的,我被哄得渐渐没了脾气,没了气性,再加上孩子大了,我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可直到刘家开始败了,刘家人散的散跑的跑,死的死,我才惊觉刘家到底都过的什么日子。我急着要拿我带来胡家的钱去救他们,可是胡洲上告诉我,没有了,一分钱都没有了。”
刘佳静烟嘴都要咬烂了,她对荘雨菲说:“你知道吗,当初私下阿驭来找过我,他说他没钱了要跟我借钱读书。”
“结果我一分钱也拿不出来!我就像养在家里的一只宠物,早养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钱的概念都不大了,哪里的钱给他。”
后来刘佳静才知道,是刘佳景让尹驭找个借口来拿钱去救刘家。
结果可想而知,一分钱也没得到,刘家也完了。
“直到刘家真的完了的时候,我还在想我的丈夫他能看在我为他生了一个孩子的份上帮帮刘家。”
荘雨菲不用想都知道会怎么样。
刘佳静说起这话都有些悲凉:“他们吃的饭是我亲手做的,他们每一件衣服也都是我亲手洗的,还有家里的地都是我亲自擦的,卫生也是我独自打扫的,我伺候他们伺候得我像个孙子。”
“结果我连一句最简单的‘谢谢’都得不到。”
胡家家大业大,不会用不起佣人,只是人们理所当然地觉得家庭主妇天生就是会洗衣做饭的,生来就是伺候人来的,既然家里有何必再多此一举多请一个。
谁会把她当回事,谁会感激。
“我消沉了一段时间。”
刘佳静点上了第二根烟:“可是后来我发现,刘家也不是全完了,还有一个医院在运转,我们刘家的人也还在里面。”
“后来我才知道,是佳景和阿驭在撑着。”
她苦笑一声:“他们两个跟刘家快沾不上边了,居然还是他们在支撑的刘家。”
“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有多愚蠢,多离谱。”
苦笑后刘佳静又说:“不过天不亡我,我也是那时候发现,医院原来还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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