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这一身武功虽然得天独厚,但也要知道江湖辈有人才出,为人要谦虚谨慎,莫恃才傲物,以免为盛名所累。”余三叔殷殷叮咛,大有要把这半生的牵挂都交代完的趋势,“你的性子我了解,面上看着淡泊,内心其实很执着,只要你认为是你该做的便会一力承担,即使山穷水尽也不会放弃。我倒是不怎么担心你闯祸,只担心你能不能明白‘拿得起’与‘放得下’这六个字。”
余小哥简直要给他叔说哭了:“三叔……”
而余三叔理了理自己的内心,发现能说出来的都已经说了,说不出来的也没必要再说了,心情居然就变轻松了:“明日午后我们就在城外分别吧。”
余小哥有些惊讶:“这么着急?”
“昨夜我去见了一位老友,我们约好一起去江湖上转转。”余三叔也不隐瞒,把安排简单说了,又语重心长地交代道,“后面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
窗子后面的夜空里,不知哪儿燃起了焰火,照亮了半个夜空,像是在祝谁前程似锦。
同样还是这一夜,皓月当空,星幕高悬,风平四野。
西元皇宫里,皇帝宴请文武百官,欢歌载舞至子时才散席。大小官员们个个满面红光,或两人一行、或三五成群,鱼贯走出宫门。门外原本等得瞌睡连连的仆役立刻精神起来,精准地从人群里找到自家主子,然后将马车驶过去,连搀带扶地将人弄上车,带着自己也出了一身汗。
一条纤细的人影趁着外头热闹,一闪而入宫墙之内,直奔东面而去,所过之处草木不惊,灯火不摇,轻盈到了极致。
东宫内,元天翊沐浴完,换了衣衫,执了本手抄的册子在内书房里看。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不论忙到多晚,总会在临睡之前抽出时间总览一下当日朝廷内外发生的大事。
往日他总是能够心无旁骛,今夜却有些心不在焉,册子翻了两页就再也翻不动了,两只耳朵全放在屋顶上,心里面矛盾重重。
他既希望能够再次见到那个自称夕颜的姑娘,又希望能够保全自己的颜面,不要让对方觉得自己这里跟外面的客栈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毕竟,他好歹是一国太子,手底下这么多人,居然奈何不了一个姑娘家,他不要脸的么?
但他又怕那些人没个轻重,惹恼了对方,闹起来不可收拾。
毕竟,那人看着就不像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为此,他用自己的人暗中加强了宫里的守备,却又吩咐不准和对方动手。
他从来不需要像这样小心翼翼地顾及哪个女子的情绪,这让他内心深处还有些隐秘的小雀跃,期望对方不要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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