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途中,她才知晓为何方才在石子路上会看见那么多鲜血。
他大腿根的位置几乎完全被削去了一块肉,深可见骨,看着骇人的紧。
丝毫不像她一开始和内管监所说的那般,只是破皮见血的地步。
事先说好的事情内管监一定能猜到她会进行查验,不应当不信守承诺。
除非,是中途遇见了什么人让崔邵不得不受此磨难。
她压下胸腔内升起的愤怒,仔细替他伤药包扎好伤势,又派枝落去采买能退烧的药材来,熬制成汤水一勺勺替他喂下。
一切忙完,时间近晌午,得出发去安度王府参加赏梅宴了。
沉鸢衣衫上沾了不少崔邵的血以及药味儿,需要更换衣衫。
还好马车上有备用的,枝落将衣裳取来后她便在崔邵榻室屏风后进行了更换,将脏衣裳留下。
“枝落,你便留在这里照看他,一旦有任何意外,第一时间打开这张纸条,按照纸上所说照做便是。”
纸上有个她可以十足信赖之人的信息,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想惊扰这位。
沉鸢看向崔邵时眼中的在意根本掩藏不住,枝落虽不解但还是并未多言,听话应下。
.......
安度王府位于京城聚集大批权贵人家的紫竹长街。
天虽还阴沉下着小雪,可此刻王府门前的热闹却根本挡不住。
沉鸢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贵女妇人入了府中。
她是云千秋特意邀请的唯一一人,是以当她从马车上下来时云千秋的婢女素白便过来迎她,将她往云千秋待着的地方带。
耳畔人声喧哗,沉鸢心中记挂着崔邵那边,大脑还有些乱哄哄的。
跟着素白越过一个人工池塘和几座爬满枯藤的假山后,她才大致将情绪整理好,沉沉吐出一口浊气。
前方院落近在眼前,飞檐上立有数只不知名神兽模样的雕塑。
琉璃碧瓦和朱红红漆漆就的斗拱相映去看华美重彩,整个宅子透着一股气派轩昂,足以见得宅主的品味如何。
“简直是胡闹!秋儿,我平日里是如何教你的?做事得三思而后行,你倒好,今日给我来这么一出先斩后奏!”
沉鸢才进屋,就听见这么一声老妇的斥责声响起。
云千秋站在摆了不少糕点的桌前,脑袋垂的很低,像一朵发蔫儿的花。
而先前跟着云千秋身侧作为婢女的少女,这会儿却摇身一变成了贵女打扮,坐在穿着华贵的老妇身侧,嘴角幸灾乐祸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起。
“云娘子。”
沉鸢走到云千秋身侧,发现桌上茶水点心虽一应俱全,却没有云千秋的份,甚至连个座位都未给她准备。
现在整个安度王府能维持如今的繁华,完全是靠太上皇对云千秋的疼爱和愧疚。
可她作为府中主人却连个座位都没得到下人准备,属实有些太过离谱。
“渴吗?”
沉鸢没理会老妇和对面少女看过来的眼神,只是看向云千秋干裂出血的唇瓣,如是问她。
她的确很渴,一早被叫过来后一直在挨训,滴水未进,闻言轻轻颔了首。
“嗯,那我帮你。”
少女说罢,抬手将木桌猛地掀起,桌上点心茶水就此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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