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公寓,何栩、律师、使馆工作人员都齐聚一堂,电脑上还连线着代权那里,大家都为了下周的听证会做着努力。
听证会的时间正好是中国的农历新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选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来恶心人的。
楚昳给每个人都倒了水,自己裹了件外套坐在一边,生理期让她失去了一半的精力。
简幸川听完律师说的,瞥了一眼角落里的楚昳,抱腿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
送走众人后,他直直走过去,在楚昳身边坐下,把人抱了过来,手掌伸进衣服里贴在她的小肚子上。
“还好吗?”
“我没事,就是第一天,有点不太舒服。”
“下次听证会你别去了,好好休息。”
“不行!”楚昳直起腰,“我真的没事,我明天就好了。”
结果第二天,楚昳发起了低烧,状态还不如前一天。
这次听证会楚昳没能去,不仅是简幸川希望她能好好休息,医生也说楚昳可能是精神保持高度紧张,需要放松。
楚昳早上被哄睡,再次醒来已经临近中午,手机上还没有收到任何好消息。
在公寓里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她吃了两块巧克力,驱车赶到了听证会大楼。
因为没有在开头陪同进入,现在她进不去,只希望简幸川能第一时间看见她。
中午气温上升,楚昳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取暖,在原地来回踱步,嘴里默默数到了第一百次,然后再从一百往回数。
“18、17、16……”
楚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倒数,可能是听证会的时间早已超出原计划。
时间越久,楚昳的不安感越明显。
因为前两次听证会给她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楚昳拿出手机查看,如果听证会上确定被指控犯罪会被怎么处理,如果被定罪后续又将怎么办,是否能引渡回国。
越来越多的不安因子在蠢蠢欲动,楚昳抬头看了好几次守在门口的黑人安保,一脸严肃,生人勿进的样子。
她不想生事,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第N次转到门口了,哐得一声,两扇门从里面打开。
会场里的声音直接传了出来,旁听的人从里面散去,楚昳站在门口往里看。
从她的角度看不到简幸川,所以到底……
“楚昳。”
右边有人叫她,简幸川穿着黑色西装站在那里,楚昳这才发现自己站的是侧门,不是听证出席人员走的通道。
她向简幸川那里走过去,等不及就小跑起来,最后扑进他的怀里。
“怎么样了?”
他身边有使馆工作人员陪同,在旁边解释:“楚小姐放心吧,解除指控了。”
简幸川点头:“嗯,没事了。”
“真的嘛。”说话的时候,眼泪已经快掉出来了。
工作人员一看他们这样,那后续的事就让简先生自己说吧,他们先撤了。
“真的没事了,就等后面的手续办妥,就能回家了。”
“好,我们一起回家。”
简幸川不管他们身处什么样的场合,只想用力地亲吻楚昳。
这一幕不知道被谁记录了下来,照片拍得很有生离死别的那画面,果然真夫妻才是最好磕的。
由于美方没有办法证明简幸川在美期间的所作所为影响国家安全,从他的路线和拿出的证据表明,对简幸川的指控均是子虚乌有。
简幸川和楚昳回到公寓,他先要把这件事回信给国内的人。
楚昳虽然脸色看不出来,但是内心还是高兴极了。
她原本来到这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不幸真的无法辩解,以后的日子里简幸川无法回国,在美会受到一轮又一轮的经济制裁,国内的公司群龙无首,而他们会保持异地。
但是还好,相比起孟女士的一千多天,他只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就迎来了转机。
他们没忘,今天是中国的除夕,简幸川摘除了电子脚镣,晚上就带楚昳出去吃了年夜饭。
谁能想到他们会在美国过新年呢。
简幸川缠着楚昳,让她说那几年在莫斯科是怎么过年的。
“还能怎么过,使馆有充足的假期,一个人也很快乐的,再说了,我在莫斯科也有朋友啊。”
不不不,这不是简幸川想要听的,在这些故事里,他毫无存在感。
不过也是,那时候楚昳没有原谅他,在她的世界里,自己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楚昳,以后每一次过年,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他们还有长远的未来。
“简幸川,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我的楚昳。”
有中国使馆的参与,后续的工作办得特别快。
在美国的最后一天,楚昳一整天话都很少,安静地整理着东西。
一直到晚上,简幸川把文件放在随身的包里,转过身就看见楚昳坐在床边看着他。
简幸川走过去,摸摸她的脸说:“今天情绪不高,是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没有。”
“那是怎么了?”
楚昳没有回答,依然不加掩饰地看着他,等她看够了才伸手挂住了简幸川的脖子。
这可不像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拥抱真的是最好的无言交流方式,楚昳侧头靠在他胸膛能听清他的心跳。
“我到今天都生怕只是个美梦,眼睛一睁,醒来还要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别怕楚昳,不是梦,明天我们就回去了。”
“嗯,还好等得不算久。”
简幸川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楚昳凑过来,然后咬上了他的耳朵,赤裸裸的撩拨,让他身子一僵,脑袋里还在担心楚昳,可伴随着体温上升的身体已经给出了回应。
这样的氛围下,简幸川终还是没再忍下去。
昏暗的房间内,伴随着他急不可耐的闷哼,简幸川一抬头,目光撞上了她湿漉漉的眼睛。
“怎么了?怎么哭了?是我弄疼你了吗?”他意欲抽离,却被楚昳按住了。
“你别走。”
“我不走……告诉我,为什么哭。”
楚昳扶着他的肩膀仰头,乌黑的长发垂在后背,她深喘了一口气说:“就是突然想哭。”她没说出原因。
不过简幸川大概是能猜到,安慰着说:“没事了,事情都解决了,多亏有你在。”
“嗯……”楚昳的手挪到了他的脸颊,然后凑近吻着他,“简幸川,让我感受你,我要一直感受到你。”
这么简单的要求简幸川不会不依,在他眼里,这个夜晚都不够表达这番情意。
一整个晚上,他几乎消耗殆尽,可他不想停下,太过于依赖楚昳,绵长的爱意让他无法脱身。
回国的新闻被人翻来覆去的报道,而当事人在这件事过后并不乐意经常拿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有多了不起的事。
年后,两个为了工作忙得不见人影的人,会在某一天休息日,抽出一整天的时间将积累的欲望毫无保留地发泄。
简幸川想着给楚昳补情人节,买了礼物等楚昳下班。
只是双方带来的消息不对等,简幸川是想和楚昳好好吃这顿晚餐的,但是楚昳忍到最后才说:“简幸川,我可能又要出国驻外了。”
简幸川心里不免咯噔一下,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什么。
“你……不说点什么吗?”楚昳问。
简幸川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楚昳,我无条件支持你的工作。”
即便是他内心一定有起伏,一次驻莫斯科就让他们分开了四年,那这次呢,又要分开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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