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安泽沉吟了会儿,但很快,他就像想起什么似的在空气中用力嗅了几下。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他问鹿久。
鹿久摇头,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问道:“殿下可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他年龄大了,听觉和嗅觉都远不如前,但牧安泽是习武之人,感官自然比旁人敏锐得多。
牧安泽并未回答他的话,鼻子抽动几下,又很快蹙眉返回了室内。
他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屋子里的桌案前停了下来。
他蹲下身,眯着眼从地上拈起一粒芝麻大小的黑色杂质,盯着它出神。
“这是?”鹿久一直跟在牧安泽身后,见他出神愣住,不由得出声问询。
牧安泽不语,用指腹把那粒黑色杂质碾碎,放在鼻前嗅了嗅。
下一秒,他脸色突变,像被炭火烫了一样奋力地把手里的黑色杂质甩了出去,并当即坐地调息,脸上的神色分外骇人。
“殿下!”鹿久被牧安泽的动作吓了一跳,颤颤巍巍惊呼出声。
“闭嘴!”牧安泽突然睁眼,睨了一眼鹿久,语调暴怒且阴冷。
鹿久被牧安泽呵斥,面上浮现出几分不可置信,接着就很有眼色地退到了一旁。
他规规矩矩守在牧安泽身旁,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牧安泽的性子最是喜怒无常,他万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直到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牧安泽才长舒一口气,收了内力从地上站起来。
“呵。”他看着地上的黑色碎末,嘴里发出一声冷笑。
“殿下,这东西是……”
眼见牧安泽脸上的表情和缓了些,鹿久这才敢出声问询。
“安魂香。”牧安泽狭长的眸子一眯,眼底的冷意十分明显。
“这……”鹿久沉吟一下,接着问道:“可是西域楼兰一族独有的安魂香?”
“不错。”牧安泽略显烦躁地踢翻了身前碍事的软凳。
鹿久沉默了。
过几日就是皇帝的三十八岁寿辰,不久前,楼兰一族以贺寿进献为由,骑着骆驼由楼兰向京城进发,算算日子,也快到京城了。
可是这人还没到呢,就弄出了这档子事。
为何侧妃房里会出现西域一族独有的安魂香?他们到底安的什么心?此番来京,莫不是怀了不轨之心?
“殿下,此事事关重大,容老奴即刻回宫回禀了皇后娘娘,好让娘娘早做定夺。”
鹿久明白此事非同小可,跟牧安泽行了个礼,而后匆匆离去。
鹿久走后,牧安泽略显烦躁地在房里走了两步,而后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这事,到底是楼兰一族做的,还是别有用心之人的嫁祸栽赃?
背后之人为何只是把陈忠迷晕了放到方月床上,并未让他俩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是在敲打警告他吗?
到底是谁,能无视他的王府布防,把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进来?
“殿下,不好了!”
就在牧安泽暴躁不已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侍卫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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