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一户老乡家里安顿了下来,老李出发前买了很多的日常用品,刚好老乡家可以全部用的上,老李可以说是个非常细心的老暖男。
老乡夫妻六十多岁了,孩子们都在城里,家里就剩他两人,耕种着十几亩薄田。
“我们农民人习惯和土地打交道,孩子们想接我们去城里生活,可是我们住不惯楼房,住在子女家觉得不自在,还是住在咱自己家里敞亮。”
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小的时候,看着一圈的山峦,想着山的那头会是哪里,梦想着越过大山,来到方便快捷的大城市,现在在城市什么都有了,楼房、别墅,可我竟然又喜欢这炊烟袅袅的大山里的乡村。
天气阴沉,云黑压压的,有些下雪的征兆,乌鸦在头顶盘旋,一阵风过,树叶落了满地,金黄色的,各种形状的,铺在路上,像地毯似的。
小的时候人听人说“树叶落,布料涨。”意思是要做过冬的衣服了。
黄昏时分,村里的烟囱冒出了青烟,炊烟起,故人归。儿时的这时,村里的妈妈们喊孩子吃饭的声此起彼伏,那时我是多么的羡慕,羡慕别人都有妈妈喊,而我不但没人喊,还经常因为喊不到哥哥们来吃饭而被奶奶责罚。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童年,童年的人和事,我陷入了悲伤中。
“你怎么了灵灵,不开心吗?”
“没有,好着的。”
“你都哭了,还说好着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我看到炊烟,想起了我的童年。”
老李什么都没说,将我揽入怀中,我在老李宽大温暖的怀抱里开始啜泣。
“亲爱的,过去的都让过去吧,现在有我老李在,童年欠你的,我都给你补上,往前看,你看你已经战胜了80%从农村出来的人了,对吗?”
是啊!我有啥不开心的呢?孩子们优秀,老公疼爱,还奢求什么呢?可童年的阴影随时可以跳出来折磨我,我有时还能梦到奶奶那张可怕的脸。
“这附近有个庙,你去不去烧烧香,许许愿呢?”老李肯定是用这种方式让我心里得到安慰。
“好呢”
我们来到村子最上端的一个庙里,庙里有个关二爷的塑像。
正如小说里描写的那样: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小时候看过三国演义,关羽是我的偶像,我曾经幻想着能和他长鞭策马。奔驰在黄土高原上。我身姿轻盈,长发飘逸。他威武雄壮。
我能着一袭粉裙,裙摆在马背上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我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一双明眸灵动有神。他则身披铠甲,腰间挂着长剑,威风凛凛。
幻想着能与他情投意合,策马扬鞭。
那是少女时的幻想,估计当时每个女孩子看完电视剧总会找剧情中的英雄联想一遍吧?
如今,我来求您保佑,保佑的孩儿康健,赐我爱人平安,愿我不再伤感。
天上开始飘雪,落下来化成了水,铺满落叶的黄土路变得泥泞起来,我想起了去钱江江家的那个早晨。
“老李,我想去看一个人,可以吗?”
“你说。”
“我想去看钱江江爸爸。”
“可以啊!我们现在就出发。”
驱车几个小时,我们来到钱江江家。
曾经村里最豪华的大门和最漂亮的瓦房,已经被时代淘汰得破旧不堪了,村里人都盖起了贴着漂亮瓷砖的二层楼,村里曾经从外面来人,群跟的小孩子也不见了。门口园子里的果树也挖没了,长满杂草的地,一看就知道是一直荒着的。
门虚掩着,我和老李轻轻走了进去,院里很安静,有几只鸡在院子里游荡,说明家里是有人的。
我领着老李进了上房,房间里很暗,看着炕上躺着个人,我走近仔细一瞧,正是钱江江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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