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尔凝视着那巨大的深坑,回答道:“应该没有,我感觉以我的能力无法将其斩杀,本打算用海水试试能否将其溺毙,但他似乎消失了。”
“消失了?难道不是死了吗?”
斯图西对沃丘利圣如此难以击杀感到惊愕,同时也对米歇尔的话充满疑惑,因为声音的消失通常意味着死亡。
米歇尔只是轻轻摇头,说道:“只是一种感觉,他应该还活着。”
斯图西不再追问,因为她深知强者的感觉往往是难以用常理来解释的。
米歇尔深吸一口气,火焰交织而成的绚丽霓裳如流星般消散,她的身形恢复如初,整个人也不禁摇晃了一下。
斯图西赶忙扶住对方,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
米歇尔抬起手挥了挥,微笑着回答:“放心吧,斯图西姐姐,只是消耗有些过大而已。”
斯图西姐姐?
听到这个称呼,斯图西的心神不禁为之一颤,下一刻她笑着说道:“姐姐没能帮上什么忙,实在是惭愧。”
米歇尔摇了摇头,挺直了身子,说道:“无妨,我们的职责终究是为诺亚大人服务,战斗对我们而言只是必修的课程之一罢了。”
米歇尔从未觉得战斗力差有何可耻之处,她们身为女仆,战斗不过是她们众多手段中的一种,甚至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种。
起初,诺亚希望她们战斗,只是不想她们轻易丧命,后来诺亚懒得招人,再加上众女不喜其他男人上船,于是,在不知不觉间,战斗成了她们的必修课。
“如此吗?”
斯图西微微一怔,随即展颜笑道:“那可真是开明啊!”
米歇尔听到“开明”二字,眼角不禁微微抽搐,因为她们虽不以战斗力为评判标准,但每日需学习的内容繁多,女仆要么成为略知一二的全能女仆,要么成为走在世界前沿的精英女仆。
无论哪一种,对米歇尔这活泼的性子来说,都是麻烦。
米歇尔赶忙转移话题:“我们是休整一下再去丽雅姐那边看看,还是现在就去?”
斯图西暗自思忖,自己并未消耗太多体力,但米歇尔刚才的状态确实不适宜再进行高强度战斗了,于是她道:“我们还是歇息片刻吧,毕竟那边的战斗似乎还行。”
米歇尔稍作感知,亦是微微颔首,旋即便寻了处干净之地,盘膝而坐,进入冥想状态。
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如欢快的溪流般律动,肌肉的疲惫如潮水般渐渐退去,体力也如被春风吹拂的小草般慢慢恢复,最为重要的是,那有些亏空的精神力,也如汩汩清泉般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
方才那场看似云淡风轻的战斗,实则米歇尔已倾尽全力。
大剑豪的对决,米霍克一刀劈向纳斯寿郎圣,那看似平凡无奇的一刀,实则蕴含着大道至简的真谛,封住了纳斯寿郎圣所有的退路。
铿!
纳斯寿郎圣并未选择抵御,而是以攻为守,如猛虎下山般,一刀直迎而上。
刹那间,金火迸发,刀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夜空中绽放的烟花。
无数风刃如狂风骤雨般朝着四面八方疾驰而去,一栋楼如同被巨人撕裂的纸张,凭空分成好几份,轰然倒塌。
一块巨石也像是被人用锋利无比的刀来了招原子斩,直接被切成无数小石子,如天女散花般轰然炸开。
米霍克神色不耐,他那锐利如刀的眼睛,仿佛能够穿透纳斯寿郎圣的灵魂,冷冷地说道:“和我战斗居然还分心?”
砰!
两人如炮弹般分开,米霍克握刀厉色道:“再有下次,我会选择斩了你的脑袋!”
纳斯寿郎圣看了看自己那被切开的衣角,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他咬了咬牙,死死地盯着米霍克,憋屈地低吼道:“区区后生!”
然而,他也无话可说,毕竟他的确是犯了剑士对决的大忌。
刚刚,他因为沃丘利圣的消失而分神了。
在剑士的对决中,剑士的精气神犹如燃烧的火焰,高度集中,只有这样,才能如凤凰涅盘般,发挥出剑士应有的水平,甚至超越应有的剑道水平。
而也正因如此,这些人往往会在战斗中忘却生死,舍生忘死,向死而生。
米霍克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你的剑道明明如此强大,可为什么却如明珠蒙尘,锐气不足?”
起初,他都以为自己是一个挑战者,结果现在他们的战斗却是平分秋色。
不过,米霍克也敏锐地察觉到,对方似乎拥有一种不死的恢复力。
在战斗中,他们彼此都受了一些伤,然而,对方的伤口却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近乎瞬间就恢复如初。
战局看上去明明对米霍克不利,但他的眼中却流露出深深的失望。
“难道是因为那种不死的能力,让你失去了剑士的锐气吗?”
剑士比任何人都更尊重死亡,也更了解死亡的真谛。
他们与死亡如影随形,在刀光剑影中,生死的界限若隐若现。
唯有经历无数次与死亡的擦肩而过,如淬火的钢铁般,磨砺出真正的剑意。
而纳斯寿郎圣因为有了不死之身的加持,他的剑意已经丧失了向死而生的强大,他历经漫长岁月,却没能突破剑道,或许正是由于缺失了那生死之间的巨大恐惧与造化。
对于剑士而言,惧怕死亡而不敢挥剑,剑道之路便会戛然而止。
然而,真正失去对死亡的恐惧,固然剑道会有所提升,但那也仅仅是表面现象,终有一日遭遇瓶颈时,剑道亦会因此停滞不前,变相地走到尽头。
纳斯寿郎圣便是如此,他已许久许久未能在剑道上更上一层楼,久到超越了他学习剑道达到如此水平所耗费的时间。
尽管他口头上不承认,但实际上他早已放弃,妄图凭借水磨工夫来取得些许进展。
然而,锐气却在这一过程中不知不觉地消散无踪。
纳斯寿郎圣凝视着小辈,米霍克眼神中的失望如芒在背,令他倍感刺眼和愤怒,他怒声呵斥道:“少在这大言不惭地说教!”
言罢,他四蹄奔腾,如疾风般朝着米霍克疾驰而去,一路上寒气如两条冰龙,朝着米霍克的方向蔓延,恰似黄泉之路,弥漫着千古寒意和幽幽死亡之气。
米霍克眼前一亮,虽说如此,但纳斯寿郎圣仍值得期待,至多不过是收获比预期稍逊一筹罢了。
他低声喝道:“永夜!”
曾经的领域并未形成,而是凝聚为一刀,如雷霆万钧般朝着纳斯寿郎圣斩去。
纳斯寿郎圣的视野中,一片漆黑空寂,仿佛那星空化作一刀,朝他当头劈下,他却镇定自若,一刀朝着对方劈去。
铿!
现实中两人的刀相互碰撞,瞬间迸发出无数刀光,在他们身旁肆虐切割,致使无数建筑遭殃。
两人分开,纳斯寿郎圣看着自己肩膀上不断冒出的黑光,低声喃喃道:“小子,我承认你的剑道很强,但我还有大人赐予我的力量!”
纳斯寿郎圣身躯猛地一颤,肩膀上的黑光如潮水般褪去,无尽的霸气如火山喷发般喷涌而出,肩膀上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怒喝一声:“小子,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这曾经的世界第一大剑豪的真正实力!”
纳斯寿郎圣的气势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米霍克的神色微微一凝,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致命威胁,然而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这正合他意。
这场大剑豪之间的巅峰对决,才刚刚拉开帷幕!
在艾格赫德附近的海域,一群木筏如幽灵般悄然靠近。
“啊啊啊,可恶的鹰眼米霍克,老子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不!老子要把他当作新病毒的试验品!”
一个戴着墨镜的大胖子站在由滚木拼凑而成的木筏上,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还愤怒地直跺脚。
木筏在海面上不停地沉浮,仿佛是在跳着一场惊险的舞蹈,吓得周围的喽啰们涕泪横流,哭天喊地:“奎因老大,别这样啊,我们会沉下去的!”
奎因的声音突然卡住,他将头俯下,紧贴着那个喽啰,用低沉得如同闷雷般的嗓音说道:“你是在说老子胖吗?”
“不,不,啊!”小喽啰吓得语无伦次,还没说上两句,就被奎因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扔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
奎因骂骂咧咧地说道:“蠢货,老子那都是结实的肌肉,而且如果不是老子自愿变成这样,会有更多的人被老子迷得神魂颠倒,你这个笨蛋!”
骂着骂着,奎因突然心生疑惑:“那小子怎么一直鬼哭狼嚎的?难道这海里有凶猛的海王类出没吗?”
话音刚落,那小喽啰便没了影,惨叫声也没了,这让奎因为之一凛,神色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旁边的小喽啰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战战兢兢地说道:“老大,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好像有点热啊?”
奎因一脸不屑地哼了一声:“蠢货,这里可是冰天雪地的冬岛,怎么可能……嗯?好像真的有点热啊!”
奎因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暗自嘀咕,刚才他骂得太过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变化,现在停下来才发现,这里似乎真的比平时要热一些。
就在此时,翱翔于天际的烬面色一沉,发出一声诧异的惊叫:“嗯?!”
奎因高声喊道:“怎么了?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烬眉头紧蹙,全然没了往日与奎因拌嘴的闲情逸致,一脸肃穆地说道:“前方似乎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
奎因漫不经心地掏出一个望远镜,满不在乎地说道:“能有什么……嗯?卧槽!”
奎因的眼睛一凸,只见远方的海面上,横七竖八地漂浮着众多海鱼的尸体,它们翻着白肚皮,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死亡的惨状,甚至其中还有一些体型庞大的海王类尸体,全都翻着白眼,有些看上去已然熟透。
奎因险些被吓得将手中的望远镜失手掉落,声音颤抖地说道:“这片海竟然被煮沸了,这些鱼都被煮熟了,难道是凯多大哥的杰作吗?还是说这片海域有海底火山开始活动了?”
无论是哪种可能,奎因都深知他们不能继续在这片海域逗留了。
“那个,烬,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奎因战战兢兢地提议道,一边还不停地摆手否认,“老子才不是害怕呢,只是觉得咱们过去也只是累赘,搞不好还会连累大哥为我们忧心。”
然而,烬突然振翅疾翔,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口中喊道:“你快些跟上来,凯多先生可能需要我们的帮忙。”
在烬的眼中,凯多先生犹如战神一般无可匹敌,但凯多先生也只是单挑之王,倘若遭遇围攻,烬自忖以他的种族天赋足以替凯多先生杀出一条血路。
奎因望着烬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破口大骂:“可恶的烬,竟敢无视老子的话。”
一旁的小喽啰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那奎因老大,我们要不要跟过去啊?”
奎因怒发冲冠,一巴掌将这小喽啰拍倒在地,骂道:“蠢货,当然要去!难道你们想靠着这破木筏划回和之国吗?”
周围的小弟们心中暗自叫苦,鄙夷道:不是你说要回去的吗?
奎因却又开始喋喋不休地骂了起来:“该死的鹰眼,老子恨死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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