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溪桥的公交车本来能坐到村子东口。可是他想去从县城下来,看看上高中的妹妹郎瑞娟。公交车上他睡着了,醒来听见售票员在喊:“县城到了,下车收拾好东西,别拉下了。”
郎溪桥下了车,从陈旧的车站出来,已经是下午的三点多钟。太阳明亮的悬在天空,几朵白云自由的飘荡着。风有点刺骨,吹的露出的手和脸上都有点疼。
郎溪桥忙背了背包,裹了下外面的棉衣。他穿的还是普通的棉衣,并不是贵重的羽绒服啥的。不过,背着包走路并不冷了。走到妹妹的学校觉得后背都出汗了。
在校门口一打听,妹妹早放假回家了。门卫说今年冷,南方还好像有疫情啥的早点放假了。郎溪桥恍然想起来,听电视上说的南方有发烧的传染病,并不清楚是啥。北方还没有特别重视。想不到县城紧张起来,早早放假了。
他只好走着去找通向家里农村的公交车,说是公交都是私人弄的出租小车。还没有正式通往农村的公交车。
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好在路上等。等了好久也不见车过来。他觉得有点饿了,就去路边的小吃店想吃点东西。可是小店过了中午点都不做饭,说要等六点以后吧!
郎溪桥只好又回到马路上等车。五点光景过来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拉着两个妇女。他招手车停下来。
半个多小时车就到了他家乡的村东口。一条刚修的南北的柏油路上寂静无人。
村子从东口进去是一条大街,街上是集贸市场。逢四和九会过大集,也就是农历的逢四和九的日子。街上有好多店铺,这几年越来越热闹和繁华了。方圆几十里的小村都会来这里赶集买东西。使得小村庄发展挺快,偶尔旁边还有了一两座楼房。
郎溪桥走过大街,街里好多店铺都开着门,几家饭店开始忙了,香味四溢。惹得郎溪桥又觉得饿了。中午都没吃啥东西。可是马上到家了,再去饭店吃饭,乡亲们见了会笑话的。家里条件又不太好,妹妹也正上学。
可是他走过一家新装修的饭店的时候忽然从透明的玻璃窗口看见一个女孩子正在低头吃饭。她旁边坐着一个胖乎乎男孩子。郎溪桥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妍妍。
他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办,心里一阵难过。莫名的冲动让他背着包进了饭店。他并没有去那个玻璃窗口的雅间,而是坐在大厅里。眼睛看着那扇关闭的门。
“小伙子,吃点什么?”店家女人来问。
“随便都行。要不来碗面条吧!都饿了!”他说着把包放在地上。
女人答应一声,回头看着他说:“你是郎家的二小子吧!这么白啊!”
郎溪桥怔了一下,忙点头。心里想“白,白吗?”他不由得看向大镜子里的自己。离开家没一年的时间,发现真的自己白了好多。再看店里吃饭的几个乡亲们都黝黑黝黑的。脸上的肌肉如同烧红的辣子鸡和熏猪头肉的颜色。
他看见自己虽然比不上同学的嫩白,可是颜色已经和在家里大不相同了。
想着这个,不由得想起刚看见的妍妍。妍妍还是那么白皙,没有啥变化。她在里面和谁吃饭呢?郎溪桥坐不住了,可是很快又沉静了下来。待了十分钟,忽然又站起来。
店家女人端来大碗的牛肉面,又给了他一把蒜。郎溪桥想不起这个女人是谁。她好像认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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