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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珍华在冷水之中清洗了一个时辰后,突然浑身一阵发抖,清醒过来,这才想起丈夫林清之提刀冲了出去,才明白大事不好了!

连忙艰难地站起身来,去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拿上家里仅存的所有银钱,想去营救丈夫。刚走到门口,便想起此时尚未归家的云生,自觉可能再也无法安全回来,急忙写下一封遗书。

“吾儿云生,谦恭孝廉,母心甚慰!怎奈汝母薄命如斯!现已被镇上李记糕点铺掌柜凌辱,名节尽毁,使汝父愤然前去报仇,性命堪忧!危难之际,汝母只能弃汝于不顾,前去奋力营救。若汝父母皆饮恨而终,征痛黄泉,吾儿听闻噩耗,切不可急于报仇!汝尚年幼,若一时冲动,乃以卵击石矣!须谨记林氏祖训,攻苦食淡,自强不息,方能光耀门楣,报此血仇!吾儿可变卖汝母之所有金银首饰,携此信物,投奔京城报国寺慧远方丈。”

随即,张珍华便寻出自己的祖传手镯,小心地将首饰匣子、遗书和手镯压在林云生的小床上。

临走时,依依不舍地望了云生的房间一眼,便眼眶湿润地将院门锁上,奔赴镇上。

由于下身撕裂疼痛,又浸在冷水中受了寒,张珍华脸色苍白,走起路来更是甚为痛楚。等到她终于长途跋涉,走到镇上时,林清之秋后问斩的告示已经在镇中大街小巷张贴了。

“什么?清之已经被官府扣押了?!”

于是,拖着虚弱的身子,张珍华蹒跚地来到京县知县衙门,击鼓鸣冤。

这一切,闻人琛早已预料,便不肯升堂审案。

而是立即叫人通知李达富,让他按照计划行事。

原来,闻人琛早已让李达富在镇上安排人手,随时准备把张珍华绑走,然后扣押起来。只要这个妇人无法告官寻事,等林清之一死,就可以把她放了。那时的她,已经死无对证,又没了林甫民的印信,谁能相信一个村妇的所言?更何况,还是一个已经失身的荡妇?

李达富收到消息后,立即派人将张珍华当街抓走,捆送到了李府上的柴房。

无论张珍华如何叫唤,都是徒劳,一个小厮嫌她烦得很,便用布堵住了她的嘴。

“哎,真倒霉,怎么又是这个女人。为什么让我俩看管她啊?”

另一个小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唉,也是个可怜人,咱们少管闲事,好生看着就行了。”

就在这时,李达富却来了,一脚踹开柴房的门。

“贱妇!”

张珍华一见此人,怒目圆睁,咬着嘴里的布咒骂着。

“把她嘴放开,老子倒要听听她骂的什么!”

张珍华一吐出嘴里的布,便臭骂起来。

“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快把我相公放了!”

李达富顿时嫌弃地啐了口唾沫。

“呸!奶奶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给我演伉俪情深?!早知道你这女人这么蠢,我就不该放你回去!你知道你那狗男人害老子赔了多少钱吗?!一条贱命,花了我三千两!三千两白银啊!”

张珍华此时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站起来就死命地用头撞向李达富。

李达富被这一撞,直接摔倒在地,头磕到了墙上,流出血来,顿时破口大骂。

“还站着干什么,给老子好好教训她!贱妇!”

是夜,张珍华被打得遍体鳞伤,哀嚎连连。

直到想起闻人琛说的,切不可再闹出人命,李达富才叫人停了手。

走的时候,还不忘骂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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