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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值啊,咱家老六冬日出去找活计,双手双脚都冻烂了,也挣不到二百文呢。”

钱嫂子低声问:“我能跟你学学怎么做珠子么?”

吴氏:“行啊,凑空咱们再去山里找找,看有没有木患子。”

“那感情好。”钱嫂子欢喜地拍拍吴秀英的手:“若找到木患子,到时候咱俩结伴去赶集。”

吴氏笑着点头。

牛车直至傍晚才赶回村子,宋三顺牵着牛去送还别人家,给了牛主人十文钱,算作借牛的脚力费。

那人百般推脱,最后才收下。

宋三顺朝牛主人拱拱手,告辞回家。

刚走到自家门口,就见老爹宋八齐背着手站在不远,冷冷看他:“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去铁牛镇赶庙会了。”宋三顺低眉顺眼道。

宋八齐一听就开始呵斥:“咱们这里没集吗?跑那么远?你是吃饱了撑的吧?”

宋三顺没言语。

宋八齐见儿子又是这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喝道:“你去之前就不知道给家里水缸担满水吗?我生你这儿子有何用?”

“爹。”宋三顺实在忍不住怒火,梗脖子反问:“宋继祖不能担吗?再不济小妹与嫂子也能去抬两桶吧?倘若我死了,你们一家就不吃水了?”

“你个逆子!”宋八齐脱下鞋子就朝三儿子劈头打去:“便是你还有一口气,都得给老子挑水!”

吴氏闻声出来,一把将丈夫拉回家,砰地关上屋门,任由宋老头在外头跳脚怒骂。

隔壁宋老六在门口阴阳怪气道:“我说八齐叔,你亲儿宋继祖比三顺高,也比三顺壮,难道连一担水都挑不得?”

“他身上伤还没好,挑什么挑?”宋八齐不想与混不吝宋老六啰嗦,踹了木门一脚,气哼哼回家去了。

临走还撂下一句话:“宋三顺!明儿天不亮就给老子去挑水!不然就滚出老宅!这屋子老子便是留着养鼠,都不给你们住!”

宋老六撇撇嘴,朝地上呸一声,低骂一句:“老糊涂蛋,这么作践自己亲儿子,有本事一辈子不求到儿子跟前!”

宋三顺家屋内。

吴氏将卖珠串的钱都倒在炕上,招呼闷闷不乐的丈夫过来一起数。

这次卖出二十四串珠子,共得了一百一十二文钱,除去给牛车的十文,还余一百零二文。

宋三顺看到有这么多钱,也露出笑容,轻声道:“没想到木患子做的珠子还能换钱,咱明日就去西凹子那边,将剩余木患子都摘回来。”

“嗯。”吴氏用细麻绳将铜钱穿上,十个一串,共十串,剩下两个铜钱,便给长安玩儿。

长安也用细麻绳穿了,挂在自己脖子上,眼睛笑成月牙。

她也有钱啦,等货郎来了,就去买牙糖吃,一个铜钱可以买五个呢。

吴氏收好铜钱,起身去灶房做饭。

从面斗里挖出一碗麦面,准备贴面饼子。

宋三顺过来帮忙烧火,顺便跟妻子闲话:“抽空我将果肉给舂碎,以后洗衣洗头都能用上。”

“好。”吴氏边和面边说:“家里还有一些木患子,都剥出来够串四五十串,明儿钱嫂子还说要与我一起进山呢,咱们一起去吧。”

丈夫留在家里也只会被公爹叫去干活,还不如让他跟自己去摘木患子。

宋三顺闷闷嗯一声,用打火石将灶膛点燃。

晚饭做的极其简单,锅中间加上水,面饼子就贴在锅沿一圈,等水沸了,饼子也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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