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鹤,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就是在不停的流浪对爹娘没有任何印象。
很小的时候在外头捡拾垃圾为生,从小见惯了人性的丑恶的我从来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话语,我只知晓我要活下去不管怎样都可以。
我可以为了一个馊了的包子和一群凶恶的野狗抢食,即便是遍体鳞伤又怎么样,至少我不会被饿死。偶尔我也会趁着那些衣着华丽的客人们吃完饭离开后再偷摸的跑去将那些剩菜剩饭揣入怀中。
我理解不了为何这些对我和那群野狗来说是美味珍馐的东西他们会选择浪费,不过他们每每浪费的残羹剩饭都能让我再苟活几日。
不过我也不是每回都能得手,有些店小二真的很让人厌烦,我没偷没抢就是偷也只是偷拿那些人不要的剩饭,难不成那些剩菜剩饭他们也要拿回去回锅吗?
其实我也想过去偷窃,但是最后也没能下得去手,如今的世道越发不容易,我每日仅仅为了温饱已是费尽心思,若是再偷拿了别人的那岂不是叫别人的生活雪上加霜。
我贱命一条死了也便死了,别人同我终究是不一样的。
转眼间冬日便要来了,我讨厌冬天,寒气肆虐毫无生机,冬日也寓意着死亡,因为本就难以果腹到了冬天就更加难以寻找食物,就连那些垃圾都被冻的难以入口。
我饿了三天最后昏倒在雪地里,我感觉全身的温度都在流失,眼皮也是越发沉重,我感觉我挺不过这个寒冬。
罢了…反正我这种垃圾就是死了又能怎么样,一个渣滓罢了每年冬日冻死的野猫野狗还有人也不在少数不过这次终究是轮到我了。
…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感觉身子渐渐回暖,原来死后也能感觉到温度吗…
醒来后我发现我在一个根本不能被称作屋子的茅草堆里,身旁是一团跳动的火焰,那个老头给我捡回来了。
那老头皮肤黝黑又干瘦感觉稍微摔一跤就能散架的模样,活像个行走的骷髅,他看我醒了喉咙里发出一阵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声随即在身旁脏兮兮的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油锅里舀了一碗臭烘烘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粥”。
那老头举着破碗咿呀呀的塞到我怀里给我烫的一哆嗦,他怕是看给我烫着了又嘿嘿嘿的挠挠头嘴里呜哩哇啦的说着一堆我听不懂的话。
我知道他是叫我喝掉,那碗根本不能称之为“粥”的东西闻着有一股淡淡的臭味,像是很多乱七八糟的馊掉的食物一起熬的,我沉默的看着那粥心里不知作何感想,第一次有人主动给我食物,虽然是一碗难以下咽的“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什么没吃过?只要能活下去就好了。
那老头看我半天没有动作又叽里呱啦比划好半天,最后当着我的面喝了整整一碗,他牙齿缺了两颗拿着喝完的空碗给我看冲着我笑着。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怕我以为他的东西不干净…呵…有什么不干净的,我自己不就是脏的吗…
我毫不犹豫的当着那老头的面喝完了那“粥”也学着他那样给他看了喝干净的碗,我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明明自己生活一塌糊涂他又怎么有多余的善意去帮助别人。
我觉得那老头是个傻子,但是就是这个傻子救了我的命。
那老头看我跟着喝完了那“粥”,笑的脏兮兮的脸都皱在了一起。
从那之后我莫名其妙就成了他的同伴,虽然他不会说话,我到最后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老头每天起的很早,总是脏兮兮的回来手里摆弄着一堆和他散发着一样味道的臭烘烘的垃圾,那老头却把它们视如珍宝小心翼翼的从中获取快乐。
老头皲裂黢黑的手很巧,他会用竹编做小蚂蚱和小鸟,以前做了很多没人给他捧场,现在他有了我…每次做完他就像是献宝一样小心翼翼的递给我那时候混浊的眼珠里才会散发一丝光亮。
我们就这样没有过多交流却彼此陪伴了对方好几个月,过年的时候那老头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半只粘了泥巴的烧鸡。
他小心翼翼的将鸡腿都给了我,自己啃那鸡翅鸡脖啃的带劲,就连骨头的囫囵的咽下去,我拿着那鸡腿不知作何感想,叫我咽下那骨头我可真是做不到那东西吃着喉咙难受的紧,上次有条野狗就是和老头这样囫囵吞咽着最后卡住了喉咙死了。
我提醒了老头莫要这般吃着,那老头压根不听劝头一次瞪着眼珠看着我似乎在谴责我那浪费粮食的行为。
罢了,他乐意吃就由着他吧。
我原本以为以后的日子就这般和那老头一起过了,可好景不长开春后老头的身体大不如前,时常咳嗽的无法呼吸像是要连那肝脏都一并咳出,每每晚上睡觉都会被老头的咳嗽声吵醒。
那老头似是知晓自己这般扰了我睡觉,每回要咳嗽他便捂着嘴跑到那茅屋外头。
也可能是怕把病气过给我吧…
我好几次劝老头在家躺着我去寻那些食物,老头死活不愿意,似是怕我走了就不回来了,即便身体成了这般也强撑着出去找吃的。
后来老头起的越来越晚了,我的担忧也越来越浓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害怕老头要是有一天彻底起不来了…那我怎么办…
我原本不爱依赖别人,但是老头给了我一个家…一个不算是家的家…
老头彻底起不来了,他病的时常胡言乱语嘴里呜哩哇啦的说着那些听不懂的话,特别是看到我情绪就特别激动,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么。
我看着老头这般难受,总有一种念头就是觉着老头快要死了,自己又是孤儿了。
偶然一次我听见别人说家里哥哥没钱娶媳妇就把亲妹妹买给了牙子换了钱,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把自己卖了给老头治病…
念头就像是一只大手无时无刻的掐着我的心,尤其是听见夜里老头声音渐小的咳嗽声后…我更加坚定了那个念头。
我趁着老头病的厉害昏迷不醒时跑了出去,主动找了个牙子,那牙子听说我是要把自己卖了也是微微一愣半天没反应过神,似是没听说过这般稀奇的。
许是看我年纪小那牙子果断给了银子叫我签了那卖身契,我拿了那银子叫那牙子找个德高望重的大夫给那不知生死的老头治病,我不知道老头醒来后发现我不见了会是什么样的…大概会恼吧。
那牙子是个讲信用的,如了我的意找了个老中医每日叫给那老头治病,那老头最后病有没有好转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就当是报了他将我捡回去的恩吧…
我做了奴隶后那些牙子大多都是残暴的,对我们非打即骂,用脚踹用藤条沾了盐水抽都是家常便饭,我都默默咬牙坚持了下来,听说等熬出头了被哪个有钱人家的老爷买了去日子就会好的。
我没信。
我在外捡垃圾为生的那几年见多了府里的奴才下人被随意乱棍打死最后被野狗叼了去,他们大多连姓名都没有就莫名其妙的死无全尸死后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我是为了报恩,若不是那老头我早该冻死了,我的命是老头给续上的,就算是最后被牙子打死还是被哪个府里的老爷打死都无所谓了,若是说我唯一的愿望…希望死后不会被野狗叼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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