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战败后自愿成为附属国每年上交贡品并送去大批牦牛绵羊叫宋予怀带回,沈鹤这一战震慑六国彻底权倾朝野。
这一晃,徐念舒便是已经五岁,沈鹤瞧着是时候了,他这几年将国家治理的井然有序就等徐念舒长大后甩手走人,好不容易熬到徐念舒五岁沈鹤自然也不想拖下去,他决定用三年时间培养徐念舒,就像当年温芸培养他那样让他独当一面。
沈鹤会辅佐他待他站稳脚跟后辞官,以后的事情会有宋予怀代他辅佐。
沈鹤有私心,私心一直都是和温芸过自己的小日子,权倾朝野这么久他其实当真半点野心都没有,整天都看着徐念舒发愁。
这小崽子怎么还是这么小,怎么这么久了还长不大,他还要熬多久才能甩手走人…
沈鹤整日忙于朝政,府里有温芸教徐念舒读书写字,徐念舒跟徐天华一般早熟虽然仍然有孩子的天性但处事沉稳老练倒是还有几分温芸的样子。
虽然年幼的徐念舒还不理解为何自己五岁生辰一过那个整日对着他冷着脸的沈蜀黍比他还高兴,甚至破天荒抱着他转了好几个圈吓得他险些尿沈鹤身上。
毕竟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徐念舒能感觉沈蜀黍不太喜欢他的样子,尤其是自己对芸芸姨姨撒娇时候沈蜀黍像是要把他掐死了再埋了。
果然,在五岁生辰过完的第二天沈蜀黍就将他拎到书房里给他拼命灌输你以后要好好读书将来要独当一面的理念,徐念舒懵懵懂懂的不知沈蜀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他记忆里这应该是这五年以来沈鹤对他说话最多的一天。
可怜的念舒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天之后徐念舒每日被沈鹤逼着起的比鸡还早睡的比猫还晚,早上教各种诗词中午沈鹤没空便是将他丢给温芸学写字,下午又被丢给宋予怀学策论。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徐念舒以为可以结束了,结果沈蜀黍回来要检查一天学习内容,又是抽背又是逼迫他作诗,但凡有一点点错误沈蜀黍就是一句今晚上这些诗词抄写不完便是莫要睡了。
可怜的徐念舒还这么小就要遭受社会的险恶,他当真是愈发害怕沈鹤,从小就怕的现在当真是见到沈鹤就恨不得绕道走。
这日徐念舒因为策论写的不合沈鹤心意又是被罚抄,结果累的晚上写一半昏睡了过去,早上沈鹤起来瞧见他睡的昏天黑地便是一把将他揪起来一顿训斥,随后就是被罚的没能吃早膳。
沈鹤走后徐念舒明显是哭过了,白皙的小脸鼓着嘴抽抽搭搭的站在墙角罚站,嘴里还哽咽着背着沈鹤早上教的诗词。
温芸起来后瞧见这般样子当真于心不忍,想给徐念舒拉回房里但徐念舒却是一边背着诗词一边抽抽搭搭道:“沈叔叔…沈叔叔知道后会骂我的…”
“他敢!当真还反了他了!”
温芸蹲下身轻轻给徐念舒擦干了眼泪又是哄着:“不哭不哭,姨姨给念舒做好吃的好不好?”
“晚上沈叔叔回来姨姨骂他好不好?”
徐念舒原本就不懂为何一夜之间他要忽然承受这么多,沈叔叔原本就对他冷淡忽然又像是变了个人对他更加严厉,小念舒有时候委屈的一个人蹲在角落想着是不是自己不讨人喜欢沈叔叔才会这般对他。
温芸依旧是那般亲和温柔,她对徐念舒从始至终都是给予最诚挚的爱,所以徐念舒喜欢亲近她,可每回亲近温芸沈鹤那原本就冷淡的眸子更加阴冷的盯着自己。
“芸芸姨姨…呜呜呜…我不懂…为什么沈叔叔忽然要逼我做这些…”
小念舒终于忍不住将那压抑的委屈宣泄干净,他那双好看的凤眸哭的红肿但还是乖乖的握着手中的词本没有叫温芸抱抱。
“念舒看别的小朋友都可以出去玩的…都没有这么早就学这些的…为什么沈叔叔要让念舒学这么多…姨姨…我不懂…”
徐念舒抿了抿嘴小奶音干涩沙哑,温芸微微蹙眉重重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要如何跟徐念舒解释,这些事太过于复杂,温芸也不愿将他们的恩怨带给孩子。
“念舒今天不学好不好?姨姨一会儿叫你宋叔叔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徐念舒闻言没有立刻同意反倒是陷入挣扎,他抿着嘴最后还是懂事的摇摇头小声道:“我还有几首诗没有背…姨姨今天也还没教我写字…”
“不写了,念舒出去玩放松放松好不好?”
温芸略微心疼的揉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柔声道:“我会跟你沈叔叔说说,咱们念舒还小,学这些东西不着急的。”
徐念舒红扑扑的眼睛这才闪过一丝亮光,随后奶声奶气的扑进温芸怀里哼哼唧唧的当真是委屈了,温芸赶忙将他抱起安抚的拍着背随后去庖房给他做了糕点叫他吃着,又跟宋予怀说了声叫他也别教策论了,给徐念舒玩一天。
徐念舒吃了东西这才舒服了些,也没了方才那么委屈,到底还是个孩子不记仇,欢天喜地的跟着宋予怀出了门。
温芸看着那背影重重叹了口气,她知晓沈鹤的用意,但对于徐念舒来说实在是不公,沈鹤自己最讨厌的就是受到别人的操控,可他这般又何尝不是在操控徐念舒。
这般急于求成的给他压力,为了早日辞官将所有压力都给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沈鹤实在是过分了些…
宋予怀带着徐念舒去找了先前徐念舒常玩的伙伴,一个是太尉之子另一个是刺史家的公子哥。
其实宋予怀是不太喜欢刺史家的公子哥的,他先前看着他们玩过几次,那刺史嫡子仗着自己比徐念舒年长些便是处处欺负他,先前玩的纸鸢挂在了树上便是使唤徐念舒爬上去捡。
纸鸢是捡回来了,徐念舒摔的脏兮兮的白净的小脸还沾了泥,回去挨了沈鹤一顿骂却也没有说实话只说是自己爬树不小心摔了。
后来宋予怀觉着不对趁着温芸哄沈鹤的功夫才问出徐念舒事情,那时候徐念舒还央求宋予怀不要告诉沈鹤,他怕沈鹤知道后不叫他跟他们玩了…
“他们的爹爹好像都特别怕沈叔叔…我怕沈叔叔知道后他们就不跟我玩了…”
那时候徐念舒微微蹙眉紧张的拧着衣袖又可怜兮兮的看着宋予怀,宋予怀最后说不出话还是应了他的要求,不过叫徐念舒学会拒绝莫要总是别人使唤什么就傻乎乎的去做了。
宋予怀瞧着徐念舒跟那两孩子玩的起劲,但依旧不放心怕徐念舒又受到欺负,但此时却是来了下属禀报说是科举那边出了些岔子需要宋予怀过去一趟。
宋予怀略微为难刚想推了但徐念舒太过于懂事,冲着宋予怀招招手:“宋叔叔去忙吧!我过半个时辰自己会回去的!这里离家里不远的也就隔了条街。”
宋予怀犹豫片刻但礼部那边催的厉害又看着天色还早也就默认了。
“你莫要乱跑,过会儿就回去,别叫你姨姨等急了。”
“知道啦叔叔!”
宋予怀实在是不放心又看了几眼瞧着几个孩子玩的没什么毛病才跟着下属离去。
宋予怀一走那刺史嫡子又想出些鬼点子,他跟那太尉嫡子耳语几句随后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徐念舒我们玩捉迷藏怎么样?”
徐念舒闻言觉着新鲜便是问着:“那谁躲谁藏啊?”
二人对视一眼便是勾起一丝笑:“你来捉我们吧!我们不躲太远的!一盏茶时间找不到就自己出来可好?”
徐念舒微微蹙眉思索片刻也是欣然同意,但他还是略微不放心道:“那…那你们不能躲太远啊…”
二人连忙摆手保证道:“绝对不会的!你找不到直接喊一声我们就出来了!”
徐念舒一听便是乖乖背过身闭上眼睛等着小伙伴藏起来,那刺史嫡子对太尉嫡子使了眼色二人直接各回各家留下徐念舒一人还傻乎乎的等着。
等徐念舒数到五十,二人早已不见踪影,他便是找了许久许久都不曾找到二人的身影。
“喂!我找不到你们了!出来好不好?!”
徐念舒略微无助的望着空荡荡的大街此时太阳渐渐落山,他也该回去了,但徐念舒担心两个小伙伴还躲在角落等着自己寻找若是自己回去那他们怎么办…
他便是一人一边喊一边找着殊不知天色已是渐渐暗了下来。
温芸在房里等了许久都不见宋予怀给徐念舒带回来也是觉着无奈,宋予怀这家伙定是带徐念舒玩疯了忘了时辰…罢了…反正也是有他在晚些就晚些吧。
沈鹤此时也是带着戾气回府,不用说就是朝廷上又有几个官员遭了殃,他依旧是回了温芸的闺房随后和平日那般乖顺的抱着她亲了许久才肯放手。
“夫君看着似乎今天累了些。”
温芸轻轻为沈鹤理了额前的碎发略微心疼的捧着沈鹤消瘦了几分的脸。
沈鹤轻轻“嗯”了一声亲昵的蹭着温芸炙热的手心:“今天事务多了点…但想夫人就提前回来了…”
“怎么没看见徐念舒那小崽子?”
沈鹤眯着眸子略微不解,平日这个时候徐念舒早该乖乖主动找他检验今日学习内容,现在却是半天不见人影。
“我看他太累就叫他跟宋予怀出去玩了一天,今天就别叫他学了吧。”
沈鹤闻言略微无奈随后轻轻揉着温芸的脸哭笑不得道:“夫人当真是个慈母…罢了…我听你的…”
“嗯…一会儿还有事跟夫君说的…等宋公子和念舒回来咱们用了晚膳再说吧。”
温芸难得的正经沈鹤也是宠着她乖乖点头,他依旧是那样依恋温芸,每次处理完事务回来都要温存许久。
一直到了戌时宋予怀才独自哼着小曲回来,沈鹤见他一人回来微微蹙眉,温芸也是感到不妙轻轻开口:“宋公子…念舒他…哪去了?”
“嗯?他不是早该回来了吗?”
宋予怀原本还轻松的脸忽然僵了几分,吞吐片刻这才发现府里没有徐念舒的身影。
“他还没有回来的,念舒不是你带走了吗?怎的是你一个人回来了?”
温芸忽然感到几分慌乱,她忍不住上前声音都焦虑了几分。
“啊?我是中途去了一趟礼部忙事务,念舒他跟太尉嫡子他们玩着…我看离家不远就叫他半个时辰后回来…这…这…”
宋予怀心脏咯噔一声顿感不妙,沈鹤无语的看着宋予怀忍不住骂道:“你怎的连个孩子都看不住?屁大点孩子,你也敢随意丢到街上自己走了?”
宋予怀自知理亏也不知如何辩解,他也是急了几分,沈鹤看了眼急的眼眶泛红的温芸安抚似的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没事的,应该是跑不远,我现在就去调禁军全城搜寻,咱们现在也出去找找。”
“只能这样了…”
温芸微垂着眸子明显的情绪低落,宋予怀刚要开口却是被沈鹤狠狠瞪了一眼:“愣着干什么!还不出去找!”
三人便是分头找着,沈鹤召了禁军锦衣卫全城搜寻,宋予怀在徐念舒先前玩的地方找了许久累的一身汗也不敢松懈。
温芸找了好久还崴了脚,沈鹤实在是心疼她便是劝她回去可温芸死活不愿意。
“我走了念舒谁来找?”
温芸倔起来沈鹤都拿她没办法,只好哄着:“夫人不若回去等着,说不定现在念舒已经回去了若是瞧不见人又出来怎么办?”
温芸闻言微微愣怔随后也不再多言,沈鹤看她态度软了下来便是抱着她往家跑。
徐念舒此时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府的路上,他眼眶似乎更肿了些轻轻吸着鼻子小手脏兮兮的还破了皮。
方才他找了好久好久嗓子喊哑了还摔了跤,结果等到天色黑了才看到太尉嫡子两人出来玩着纸球。
“你们怎么回去了都不跟我说一声!我找了你们好久!”
徐念舒强忍着委屈质问着两人,那刺史嫡子却是忍不住笑出声似是听了什么有意思的话却是眼泪都笑了出来。
“不是吧?我们耍耍你还着信啊?”
“哎你看看他这样子像不像没人要的小狗啊?”
“咦,说不定原本就没人要吧!要不然为什么他和丞相大人的姓都不一样?”
那刺耳尖酸的话一次次扎入徐念舒幼小的心里,他忽然面色一白随后尖声反驳:“才不是!我有人要!芸芸姨姨和宋叔叔沈叔叔他们都要我!”
那刺史嫡子仿若听见什么有趣的,戳了戳太尉嫡子的胳膊:“你看他叫的都是姨姨和叔叔,根本不是爹爹娘亲!”
“就是啊,先前我就还奇怪他怎么未提过他的娘亲,原来是个没爹娘的野种!”
徐念舒颤抖着退后两步,他瞳孔紧缩歇斯底里道:“我不是野种!我…我!”
“不是野种那你爹你娘呢?”
太尉嫡子尖酸的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几乎破碎不堪的徐念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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