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肖恩一拍桌子。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老祖宗是比你太爷爷还要高的辈分,对长辈不尊不敬,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何肖恩胸口都有了明显起伏,平时优秀完美的女儿,今天这是闹什么。
莫名其妙。
不想何舟儿却突然阴阳怪气起来。
“是,我不尊敬,我哪儿比得上你啊,腰都要弯到地里去了。一口一个老祖宗,她姓席我们姓何,她算我哪门子祖宗。”
“你说什么!”
何肖恩手高高扬了起来,听了半天墙角的杨凌,见势不妙,赶忙冲进来。
“老公,别激动,舟儿还小,有口无心。”
连忙又拉着女儿道歉,“还不快认错,不能这样和爸爸说话。”
何舟儿却是十分委屈,眼里包着泪。
“你从来没打过我,从小到大也没对我红过脸,今天你要为了个外人打我?”
“我看就是因为没挨过打,才纵得你没大没小。”
何肖恩的手被杨凌按下来,垂在身侧微微发颤。
他暗暗做了个深呼吸,控制下脾气,语重心长。
“我跟你说过,老祖宗对我们家有大恩。当年是老祖宗给你爷爷本钱做生意,才有现在的何家。做人不能忘恩。”
“我们家像供祖宗样照顾她几十年,有恩情也早还完了。我看是你改不掉身上的奴性,太爷爷母子当年是她的仆人,所以我们家世世代代都要给她当仆人?你可真是个忠仆!”
啪——
巴掌终究还是落在了她脸上。
声音又脆又响。
何肖恩脸都涨红了,后槽牙几乎咬出血,从喉咙里撕扯出艰涩的声音。
“你就是这么想你爸爸的!”
杨凌心疼地摸着女儿红肿的脸,看丈夫女儿吵得不可开交,伤心地直流眼泪。
父女俩互不退让地视线焦灼着,房门突然笃笃响起。
席合推门进来。
“房门没关,我想和你谈谈魏平洋的事。”
“喔,好的。您奔波了一天,本打算明日和您说的。”
何肖恩有些慌乱,眼睛都不敢和席合对视。
席合却没有装傻,直言道,“方才无意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她看向倔强的何舟儿,从容道,“你爸爸从不是我的仆人,即便你高祖母那会,与我也只是雇佣关系,你不该贬低他们,也不必因此感到难堪。”
“我贬低他?分明是你把他当仆人。你看我爸那卑躬屈膝的样,恨不得给你跪着回话。”
她哼了声,又道,“说得好听,雇佣关系,和仆人有什么区别。”
从出生起,何舟儿每年都会被何肖恩带着去有熊山上给席合拜年。
何舟儿也算席合看着长大的。
何舟儿无疑是骄傲的,出生时何家已经是颇具影响力的生意人,之后更是节节攀升。
现今何家在商界的地位更是举足轻重。
这样一个出身不俗、容貌不俗、心高气傲的女孩,被捧惯了,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压在下面。
席合就是那座压在何家头顶上的大山。
席合质疑,“你介意的到底是‘不愿世世代代为仆’,还是祖上曾平庸的过去?”
何舟儿原本明艳浓烈的脸,气愤到有些扭曲。
她甩开杨凌的手,和席合错身离去。
经过席合身边时停了一下,“风水轮流转,还当自己是风光无限的大小姐?充什么主子!有本事别住我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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