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浏阳怀里的孩子哭闹声惊扰了同车厢的人,他似乎也察觉到异常,母亲已经去了很久,还没有回来。不管他如何哄劝妹妹,都没有得到缓解,车厢里的人纷纷发来牢骚:“谁家的孩子,还不快管管,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没有理会别人的言论,自顾自的哄着怀里的孩子。突然从车厢另一边传来嘈杂的议论声。周浏阳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战战兢兢的循着声音走过去,看见一群人围堵在前面议论纷纷,他屏气凝神地,抱着妹妹继续朝着人群走去。
李桂芝正倒在血泊之中,他此刻晴空霹雳,大脑一片空白,双腿跪地,声嘶力竭的喊着:“娘,娘......”他朝四周打量,更多的人围了上来,而那几个扒手早已逃之夭夭。
“谁看到了,是谁,谁看到凶手了?”他问向众人。
大家纷纷摇头,谁会出来为一个乡下人打抱不平,就算看到了又如何?能挽回些什么呢?“我估计是惯犯,要钱给钱就是,这不是,钱也没有,命也没了。”大家开始众说纷纭,周浏阳用仇视的眼神瞪着在场的所有人,双眼布满血丝,有些人总是会在事后说些风凉话,倘若此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就不会摆出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正在这时,车上的巡逻警卫来此准备带走几人,原来,他们是看到有人跳车,才会在夜间加强巡逻,没想到真的出了人命。“都散开,散开,死人而已,没什么好看的。”警卫云淡风轻的说。
就这一句话,让周浏阳心里怒火中烧,他抱着怀里的孩子,揪着警卫的衣领,怒气冲冲的说:“就死人而已?死的不是你的亲人,你当然能这样说。她是我娘,是我的娘啊......”
警卫一提溜将他的身体移开,叫醒了在厕所里昏倒的男人,他全然不顾周浏阳的情绪,只是例行公事一样,简单的录下几个旁人的口供,好像找不找得到凶手都无关紧要。
李安惊恐万分,在自己的护送下,李桂芝丢了性命,还弄丢了箱钱,这回去可怎么跟沈易交代。
周浏阳将妹妹交给沈易的人,冲上去与巡逻的警卫扭打在一起,多日来积攒的怒气全部发泄在了他的身上,那股子蛮力,像是不顾性命一样。但力量过于悬殊,次次都被推倒在地。
另一个警卫队长闻讯赶来阻止他们,一只手将周浏阳摁在墙角:“听着,下一站你们跟我下车,我只能带你们去警察厅报案,找凶手这事,还得靠他们,至于他们受不受理,那就不关我的事。我看,你们钱都被抢走,去了也于事无补,要是身上还剩点钱,我劝你还是找个棺材铺好好安葬你娘,总比把钱给警察厅的人靠谱。”
“没什么好看的,都散开,帮忙把这个女人抬到一边,下站他们跟我走,你们不用管。”他的声音具有一定的威慑性,不容抵抗。
下了火车之后,警卫队长领着他们去了警察厅讲述了事情的原委,但他们并没有过多的询问细节,只是打量着周浏阳以及他同行的人,看着也不像什么重要人物。于是,便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搓着手指,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他明白那人的动作含义,可是想到自己那箱钱已经被歹徒抢走,自己也身无分文,无法贿赂这人。周浏阳望着身旁的男人,试探道:“有钱吗?”
男人从身上拿出几个大洋递了过去,那人两眼放光的拿走钱,逐个地在耳边吹响,不屑一顾的打量着周浏阳,这才开始正式的询问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他们随意的安抚了一句,便将人打发离开。周浏阳失魂落魄的游走在街上,有气无力的问道:“什么时候可以把我娘的尸体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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