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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深沉的中年男子坐在林奕旁边,乐呵呵问道:

“小哥做文书多少年了?写的一手好字啊!”

林奕暗道我已经故意将字写的普通些,没想到还是会被人称赞,微笑道:“承蒙夸奖,才当文书不久。”

“才当文书不久?”中年男子有些诧异,暗道这文书抄录的行云流水,还以为是日积月累的功底,实在不像刚刚入职之人所写。

林奕点点头,反问道:“看大哥样子应该是位学识渊博之人,以前没来过刑院吗?”

“延咸府刑院嘛…还是第一次。”

“这种地方,别来的好。”林奕道。

“呵呵,是啊!”中年男子附和一句,又问:“小哥贵姓?”

林奕淡淡道:“姓林”。

见林奕谈性不浓,专心伏案写作,中年男子便没了兴致,安静的坐着。

等林奕很快写完,放下笔,回头道:“好了,说说案情吧。”

帮那位中年男子写完状子,送出刑院,林奕返回文书处。

路过孟珊身旁时,略微停顿下,冷冷说道:“陈子昌已经没得救,你却还不至于,奉劝你一句话,以后待人接物和气些,记住,人不可貌相。”

说罢也不管孟珊那一副既想骂人却欲言又止,更有些莫名其妙的样子,径直走回自己座位。

林奕坐下后,独自思忖,方才那个人可能不简单。

———穿的穷困潦倒,内里却怀揣强大自信,以及宠辱不惊的心态,明明心思深沉,却装着一副大大咧咧的外表,甚至近距离攀谈时还能隐隐感觉到一丝上位者的威严…必然是个不凡之人。

兴许是哪位官员突然来了兴致,到刑院微服私访也说不定,林奕想到。

林奕之所以这样认为,第一,那位中年男子面容白净,一看平日便养尊处优、保养的好,有下人定期为其热敷、剃须、刮面也说不定。

第二,这家伙虽然打扮落魄,但是鞋面上的补丁太新了,尽管故意弄出来很破旧的样子,但林奕一眼便能分辨出,那明明是近期才缝上的,硬是放在尘土里伪装一番罢了。

第三,刑院是什么地方?这人背着双手大摇大摆进来,一点也不惶恐,还能悠闲的四处乱看,显然是见过大世面之人。

第四,他思路清晰、举止得体,不像是脑子不好的人,尤其这人识字,还能看出字体好坏,说明见识不浅…可是他却连刑案、民案都分不清,去哪上告也不知道,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第五,按常理,一个人到刑院报案,不管是刑案还是民案,都会焦急万分,不是被逼急了谁又会跑到官家耗时耗力去评理?可这人偏偏不急不缓,仿若事不关己,就连刚才给林奕描述案情也娓娓道来,一看就知道是提前组织好语言…

虽然林奕并非一开始就察觉到这人身份不一般,也并没有关注他,但从他坐下跟林奕近距离攀谈开始,林奕就已经认定此人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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