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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大婚,二爷府里里外外堪堪忙活了好几天,拜过天地见亲族,前前后后规矩齐整热闹至极,也多亏了贾夫人能干,治家有法,处事有道,是为上善。

是日,长久大婚酒宴结束,成国公夫妻从二弟家回来,一边喝着醒酒汤,一边闲谈着,夫妻俩聊着自己在各自宴席上的所见所闻,聊着聊着就聊到浩然二爷的家务事。国公爷夫妇作为大哥大嫂,也确实对二弟家里的很多事颇有微词,久儿春闱没能考上,大房三房都觉得二爷夫妻有责任,二爷夫妇多年龃龉,作为两人仅有的嫡子,长久对父母感情想必也颇为烦恼,作为大伯多少都能看出来,几个堂兄弟中,先不论两个小的,就长久看起来话最少,但是这孩子遗传了老二的机智,大家公认他天赋异禀,极其聪明,当时秋闱中举就该趁热打铁,一点不能松懈,可老二夫妻俩偏偏高兴的忘乎所以,过年前后,家里大摆筵席,耽误大侄子复习功课,可不是坑孩子。二侄女雅颂很出色,模样最好的三侄女雅嫄,性格比起大侄子更孤僻,今日看起来薛氏生的几个孩子都还有模有样,就不知以后出息如何。

夫妻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后来浩瀚说道:“当初二弟妹进门时是真美,我记得最初见二弟妹时,觉得她是个极其雍容华贵的女子,很会打扮收拾,看起来英姿飒爽中不失精致温柔,十分可爱,唯独性格霸道了些,我父母还很喜欢二弟妹这样的性子,当初老二和二弟妹的婚事,就是母亲特意求来的。”

听夫君夸赞弟妹美貌的话,张夫人也不吃醋,自己夫君就是如此,对她从来什么话都说,不藏着掖着,浩瀚会欣赏女子的各种美好,对妻子更十分专情,二十多年夫妻,浩瀚可以做到不碰除妻子外的任何女人,凡事都能稳在章程规矩里。

最开始听浩瀚说别的女子时,张夫人还不适应,后来久了,慢慢了解了,觉得这简直是浩瀚的优点,他只对自己老婆说,在外人面前绝不说关于女人一个字,张夫人偶尔听到这类话还很受吸引,一则来自浩瀚的信任,在老婆面前总做真实的人,二则也可以知道在男人眼中的女人是什么样子。

闲聊时,国公夫妇不喜有下人在旁边听,雅俗一个孩子在屋里玩玩还可,夫妻俩酒都喝了不少,于是浩瀚也就对妻子慢慢说起了关于老二的久远往事。

话说成国公府与勤敬侯府是世交,勤敬侯爷虽有嫡庶不少儿子,唯独女儿只有发妻生的一个婉言,就是嫁给二爷的贾夫人。

世袭罔替的勤敬侯府是开国勋爵之一,家族一直雄踞登州,富贵连城,侯府门风优良,世代文臣武将辈出,与衍圣公孔氏家族在山东一文一武,于一定意义上,勤敬侯府是最近似崇庆侯府的一方诸侯,侯爷的爱女婉言自幼受家风熏陶,学文习武不输男儿。

贾侯爷一生军功累累,所获封赏无数,是个出了名的富侯。作为侯爷掌上明珠的贾夫人,生来就含着金钥匙长大,不但幼时见惯富贵,当年出嫁更是带着数不尽的珍宝陪嫁,撑足腰杆底气。仗着娘家力量,美貌出众,一直嚣张跋扈,傲视丈夫。

老成国公夫人最爱样貌极俊的二儿浩然,浩然自幼因此娇生惯养的比女儿尤甚,加之浩然天资聪颖,读书出息,老成国公也宠之至极,但是浩然恃宠而骄,脾气太坏,嘴还厉害,不似老大老三那般叫人省心,和父母一不高兴就顶嘴,老成国公还时常说不过儿子,没办法,实在说不通,那就给他一顿打。

浩然年少参加科考时,叫家人极为省心,县试、府试、院试、秋闱皆是一场过,十七岁便考取了举人,虽说大儿科考也如这般顺利,但如此令人骄傲的儿子,是越多越好,老成国公夫妇俩当时宠浩然宠的是不明所以。

浩然秋闱一过,已有举人功名,又是国公爷嫡次子,前途不可限量,高兴不已的老成国公本想大摆筵席,替儿子的功名好好庆贺一番,当时国公爷吩咐家仆为宴请之事做好准备,国公爷自己也正忙着在家里亲自给要宴请的客人写请帖,但当日浩然因小事不快,见到父亲写的请帖,请了自己不顺眼的人,立刻发毛,和父亲打麻烦顶嘴吵架。

老国公爷看在儿子刚刚考上了举人的份上,一忍再忍,可浩然不但不知收敛,反而开始对父亲冷嘲热讽起来,国公爷忍无可忍,当即发作,立刻命令家丁请家法。

每次对儿子动手都是国公爷亲自来,因为下人都不敢打二公子,以前国公爷没打几下,儿子就又哭又叫,恨不得立刻把娘叫过来,偏偏这一次,挨打的浩然一声不吭,国公爷为了和儿子争一口气,手就没停,把儿子身后都打的血肉模糊,其实当时浩然哪怕哼一声,国公爷也就收手了,这样一连打了五六十下,等浩瀚急忙跑过来拦着求父亲时,浩然突然晕了过去。

国公爷慌忙和浩瀚把浩然抱去他房间里,立刻吩咐下人拿帖子请太医,父子这边急忙帮浩然换洗,很快太医也来了。等浩然伤势处理好,人也醒过来以后,就开始不理家人,谁都不理,国公夫人过来好言哄着都不行,浩然只嫌母亲烦,母亲话说多了,浩然干脆就说:“不行你们再把我打一顿,我现在就是不想听人说话,只要你们不对我说话,把我打死了都没关系。”

国公夫妇无奈,只得不烦儿子,什么都依着他,当然,儿子伤成这样,一时间都不能下床,中举的筵席也不用摆了,国公爷政务繁忙,却日日过来给儿子敷药换洗,但是浩然只是手里拿着书本,或趴着或面朝床里,再不回头看父亲,也一个字的招呼都不打。

伤好后,浩然也只是日日闭门苦读,过年了也一日都不歇,父母给压岁红包也不见笑脸,堪堪熬到春闱,会试一考,又是名列前茅,殿试只有排名,没有淘汰,这下中进士是稳的了,但是浩然还是不开心,满府都被怪异的氛围笼罩,前来送礼巴结的人,也是投错了好。

在殿试的前两日,浩然突然打开自己阁楼的门,把书本全扔了出去,顿时心情大好,随后跑去马厩,把自己最喜欢的一匹马牵出来洗一洗,下人过来想帮忙,浩然也不肯。

国公爷一直觉得儿子有事,趁着殿试考试的时候,带人去儿子房间里外一搜,因为怕儿子发现,所有人动作都小心翼翼。小厮在柜子里发现了收拾好的包裹,书案的砚台下,还发现了一封给父母亲启的信,国公爷夫妇急忙打开看,信的内容是浩然已经料定自己可以高中三甲,愿以功名报答父母养育之恩,父母看到这封信时,儿子已经离家远走,自此游山玩水,天高海阔,请父母保重身体,勿挂勿念,总之,就是什么都不要了,也不会回来了。

国公夫人还没看完就泪流满面,国公爷也慌了,这厢反应过来,又急忙叫下人找一遍,看儿子到底有多少私房钱,三个儿子从小到大家里的钱都随便花,要买什么去账房支就行了,所以应该不会想着攒什么私房钱,但是父母为了教三个儿子经营,时常贴补孩子产业,国公夫人尤其爱二儿,给了儿子不少铺面地契,以及一些黄金银票。下人很快找到放契书银票的紫檀雕龙小木箱,打开一清点,契书就不说了,都在那,可单银票就有一万两千两,此外柜子里的一个精铜瑞兽乌木箱内,还有三千多两大大小小的黄金元宝锞子,浩然平时花剩下的银子也有好几百两,都放满两个填漆红木匣子里,只要不挥霍,足够浩然一辈子逍遥自在了。

国公爷本想把产业银钱全部收走,但是都已经给了儿子,如果还这么做,只怕会把儿子逼急,再不能挽回,于是国公爷和夫人商议后,命浩然的六个贴身小厮,还有小院里的二十几个随从下人,等二公子殿试考完回来,要日夜不停的把二公子看好了,一有动静就要来报告,绝不能让二公子带行李单独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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