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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小母马正被另一匹健硕的公马舔舐着,老马看了大怒,气冲冲一蹄子踢在那公马的屁股隐秘处,一声惨叫响彻马厩。

夜无眠再无留恋,内力暗沉于足上各穴位,提起轻功,身子轻飘飘上旋出去。

再找到立足点时,已经来到一座房屋的屋顶,往下望去,马厩距离自己约五六丈开外。

……

他步子轻快,踏瓦而行,没闹出什么动静,无人察觉,也无人出来查看。

没多久,就翻出了谭府大院,来到外面的巷子中。

这里白天就行人稀少,此时已过了子夜,更是万籁俱寂,只有偶尔惨叫的老鸦声,提醒着夜无眠,这是一个不太美妙的夜晚。

他信步走在路上,感觉到无比的轻松,又无比的沉重。

把小姐安然无恙护送到谭府,并不是结束。

相反,这只是才开始。

身上的重担,比之出发前又重了一倍,不仅要探究老爷的死因,更要探究夫人的死因。

有那么片刻,夜无眠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我究竟,是为谁而活的?”

不过,这样的纠结并未持续多久,他就被一阵杂乱的、似是醉汉的脚步声吸引过去了。

声音距离他还算遥远。只是这夜晚空寂,稍有声响,便能被人注意到,又更何况是嘈杂的步子。

他本以为是狂人漫客,在这夜间发酒疯。他自己犯了宵禁走动,轻易不好被人碰上,打算远远绕开。

正好听得那脚步声中,夹杂着一个熟悉的声音。

耳朵一动,他心想道:“听这声音,倒是像极了谭舅父的好妻弟钱伯宁。我何不偷偷上前去看看?”

他立即隐藏声息,把头发夹住,不使乱飘乱舞,足尖轻点,飞出十几个身位,朝声源处奔去。

四五次借力后,夜无眠躲在一个屋顶的丁字脊后,冷眼看向路面。

果然见到三个人,肩勾着肩,背搭着背,摇摇晃晃,歪歪扭扭,一丈的路,能左拐右弯走上一盏茶功夫,就是走不直,

看来都是大醉酩酊了。

中间一人,脸看不清,但身段身形,倒是与那钱伯宁接近。

夜无眠不甚确定,只待再看。

三人走了一会儿,左边一人忽然一阵恶心反胃,离了中间那人的勾搭,径自去一旁大吐特吐起来。

等吐得差不多了,才直起身来笑道:“钱公子,近几日我们兄弟几个莺楼相会时,都不曾见到你的身影。莺楼里你最相好的那几个姑娘,也都说有五六日不曾见你来了。怎么了你这是,吃起素,念起佛来了?”

中间那人叹了一声,道:“晦气晦气,别提这事了。兄弟我,是有苦难言,有苦难言呐!”

听到这声音,夜无眠已然能够确定,中间这人,就是那钱伯宁无疑。

他眼中寒光涌动,右手悄悄搭上了龙鳞铁鞘剑,一道杀意,自他身上渐渐散出。

正所谓是冤家路窄,都快要离开长沙城了,却不料还能教他遇上这钱伯宁。

他远远看着钱伯宁,暗道:“七日前就想杀了你,可若那样做,我必然无法脱身,因而当时只是略施薄惩。”

而今天晚上,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天生一个好杀人的夜晚,杀了也就直接跑了,哪需担忧什么脱身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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