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丹珊这阵子一直被杨健康催着在加班,仿佛一个嫁不出去的工作狂,回来就抱怨一定要找机会辞职。
“凭什么一群摸鱼的里面就我一个努力的?”
“能力强就得挨欺负吗?”
岑丹珊虽然在公司的资历浅,她进公司时间只有一年多,但业务能力已经肉眼可见超过了很多老员工,她刚进公司一个月就不需要带教老师了,独立完成的摄影作品退稿率最低,而且甲方过稿最快,就连那次被官方杂志邀请去北极拍企鹅,她的出片也是最高效的,虽然一路骂骂咧咧,但也高质量完成了任务。
岑丹珊甩着钥匙叮叮当当开了门,把包一甩,立刻飞奔着熊抱霍煊。
她叹了口气,“累死我了煊煊。”
“还好有你在,上班已经很辛苦了,下班回家再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屋子,我也会得病的!我才发现一个人住单身公寓也没什么快乐的,一个人生活多无聊啊,好想谈恋爱哦!”
“要和帅哥谈恋爱!再不行找个小鲜鸭也行!想体会富婆的快乐!”
“不是说你们圈里有个富婆,二十五岁以上的老男人看都不看的么,我也想要那种快乐!”
霍煊失笑,“你要说这个那我就不困了,我也想要富婆的快乐,改天有机会遇到哪富婆,我去跟她取取经。”
岑丹珊往沙发上一躺,“我们父母那一辈根本不懂我们的悲伤,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我妈还老问我,说摄影不就是按按快门的事情吗,只要我动作快,一分钟可以拍六十张,我不吃不喝一天可以拍八万六千四百张,然后被退稿八万六千三百九十九张,她根本不考虑构图和环境。”
霍煊也往沙发上一躺,“我拍照也不考虑构图和环境。”她甚至不愿意修图。
岑丹珊:“我有职业病,你离我远点。”
霍煊想自己马上就要进组拍戏了,很快这里就又会安静下来。
她不喜欢独处,从小就是这样,所以一直很期待长大以后,冒着夜色回家,万千灯火中能有一盏灯是为她而亮的。
她也不喜欢安静,以前不喜欢是因为喜欢小巷里那样的热闹,而现在不喜欢则是因为一安静下来人就容易胡思乱想。
岑丹珊刚想进屋去打个瞌睡,被霍煊拉着一起去打扫卫生。
“你爸妈上周还打电话说你这里再不打扫就要长蚊子了。””
岑丹珊:“我懒点怎么了,我有爱心我就喜欢养蚊子不行啊。”
霍煊:“可以,就是你大晚上不要因为蚊子嗡嗡嗡睡不着觉。”
岑丹珊认命去卫生间找拖把拖地。
霍煊倒了点清洁液把厨房桌面的油渍清洗了一下,发现缝隙里的污垢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了。
“以前在清风雅苑,这些事情都不用我做,才知道打扫卫生原来这么累啊。”
岑丹珊说:“这就叫豪门阔太,由奢入俭难。”
“有什么难的,我倒是喜欢这种生活,下了班发现有人等我回家,然后一起打扫卫生,做个饭,一起看看电视,再一起出门散步消消食,多好啊。”
岑丹珊说:“是很好,老婆孩子热炕头呗。”
霍煊把厨房里的瓶瓶罐罐擦干净,“我们厨房里的调味料快用完了,得去超市补点货。”
“好,今天太累了,等我计划计划,列个清单。”
霍煊又开始去倒腾柜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过期产品。
岑丹珊突然大喊,“煊煊你别折腾了,你身体才好,放着我来吧……”
霍煊说把桌子移开打扫一下背后的墙灰,岑丹珊一个人肯定做不来,两个姑娘一起完成了高难度任务,岑丹珊扶着老腰:“累死我了,得亏有你,不然杀了我我都不会主动打扫屋子的。”
“还不如努力赚钱,找个家政吧。”
霍煊扑哧一笑,她走到厨房去拿了水递给她一瓶。
岑丹珊稍微动了动就开始喊饿,家里也没什么吃的了,只剩下前阵子霍煊刚住过来的时候岑丹珊妈妈送来的饺子。
霍煊说:“将就吃点?然后我们休息一下,出去转转?”
岑丹珊上班累的掉了半条命,本来是不打算出门的,但是又不想让霍煊闷在家里不高兴,于是咬牙舍命陪君子。
她们在家煮饺子,煮一半发现家里没有醋了,但是这荠菜肉馅的饺子要蘸点醋才好吃,霍煊小时候住在巷子里,家里缺点什么调料拌料都会去找邻居借一点,反正大家互帮互助,总是有借有还的,她觉得顺嘴的事情,就穿着拖鞋开门去隔壁找邻居借。
邻居正是那个帮江谨桓送东西的婆婆,她是个聋子,借助助听器听声音,再加上年纪大了,动作也比较慢,霍煊敲了门后等了好一会儿她才过来开门。
霍煊说明来意,老太太折回屋里,又过了好长时间,给她拿了瓶新的没开封的醋,霍煊还没来得及道谢,听到老太太说:“你们不要大晚上回来,这房子隔音不好,如果一直这样扰民,我会举报你们的。”
霍煊:........还记着这事呢。
老太太一句话毁了她想道谢的温柔,这老太太和江家老太太给人的观感差太多了,告辞!
她回去跟岑丹珊说了这事,岑丹珊说:“别管她,老太太孤寡一个人,心态失衡。”
她说这老太太也挺可怜的,老伴早死,自己一个人搬到这里,几个子女都不想抚养她,一个聋子生活其实还是很不方便的。
她刚搬过来的时候见到老太太的家里人来过一次,还和老太太发生了争吵,为了老太的存折里的钱,那几个穿的人模狗样的家伙居然逼着自己的亲娘拿出自己的养老棺材本。
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和他们划清界限,说老死不相往来,并且她威胁他们再吵就报警说他们噪音扰民。
那几个男男女女骂骂咧咧走了,之后岑丹珊再也没见过她的家人。
她自己一个人不怎么在家做饭,基本没开过几次灶台。
她妈来看她的时候本持着远亲不如近邻的原则,还给老太太送点吃喝,大概是中年妇女都有那种打听八卦的天分,岑丹珊听她妈说老太太以前是一个中学的老师,老伴儿也是学校里教书的,两个人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他们俩都是特级教师,一辈子教书育人很成功,谁知道到了老了,才发现忽略了对子女们的教育,养大的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老太太的丈夫得了癌躺在医院里,四个子女都推说自己忙,愣是没有一个去看的,最后她家老头子含恨去世,老太太就把老屋卖了,住到了单身公寓,卖掉老屋又买了房后剩下的钱款都在老太太的工资卡里,那几个孩子居然上门来要钱,在那次争吵以后,老太太就再也没有和几个子女联系过了,逢年过节都是一个人。
岑丹珊也觉得老太太可怜,偶尔买多了日用品也给她送一点,但老太太态度冷淡,说自己基本生活有保障,不需要别人帮助,她也不是多喜欢倒贴的人,逐渐就没怎么再去打扰了。
“其实老太太不说话也挺可怜的,call1佛祖原谅我说她坏话了。”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沸腾了,饺子浮在水面上,一个个胖嘟嘟的,可可爱爱。
霍煊捞了两碗出来,倒上老陈醋,觉得馋虫被勾出来了。
正好饺子煮多了,霍煊就拿了个空碗给隔壁老太太送了一点。
敲门还是敲了很长时间,老太太来开门,问她又要借什么。
霍煊把饺子碗递上去,“我们在煮饺子,这是自己家里做的,比较干净卫生,煮多了,请您一起吃一点。”
老太太态度还是不太好,却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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