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宫,临安殿。
贤妃高坐主位,手里拈着一颗白玉棋子,看着棋盘似在思考。
临安殿寂然无声,只有贤妃手里头棋子落入棋盘的声音。在屋内伺候的宫女个个都摒足了气,唯恐叨扰到主子。
许久,一道极淡的声音从高位上传来:“席才人进宫了。”
这话似在自言自语,但身为大宫女的文鸳很快回道:“按照时辰,已经到宫里,该来给娘娘请安了。”
贤妃不咸不淡嗯了一句,思绪又回到棋盘上。
“席才人是席贵嫔的妹妹,她们指不定是一丘之貉,肚子里憋一堆坏点子。”文鸳想了许久都想不通,她家主子把席才人放自己宫里不是自惹心烦吗。
照她来说,就该把席才人送到丽妃娘娘宫里,等丽妃把这如花似玉的美人折磨到消香玉殒才好。
“以后莫说这种话。”贤妃手中棋子脱落在棋盘上,冷冷睨了她一眼。
文鸳被吓得一个激灵,立马跪在了地上:“奴婢失言,娘娘恕罪!”
文心挑起帘子进入内室道:“娘娘,席才人来了。”
“嗯。”贤妃捡起掉在棋盘的棋子,“起来吧。”
文鸳松了口气站起身回到贤妃身后,看来娘娘对席才人颇为用心,她以后也要敬重席才人几分。
席容轻移莲步,微微屈膝上前行礼:“臣妾玉露堂才人席氏,给贤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贤妃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取出一枚黑子,柔声道:“席才人可会下棋。”
席容咂舌,贤妃娘娘这话里头可没有问她的意思,而是一定要席容会下棋了。
她上前接过贤妃手中的黑子,坐在贤妃对面略带慌忙:“臣妾棋艺不精。”
莫约过了两刻钟的时间,席容手里拿着黑子实在无从下手。
棋盘上的白子十一不存,黑子势不可挡,很快就杀个白子片甲不留。
依贤妃棋艺能在席容手下坚持这么久,纯属是席容放水了。
贤妃娘娘这从容不迫的样子,她以为贤妃娘娘棋艺精湛,还怕下得太烂惹了娘娘不快,可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结果,娘娘不愧是娘娘。
遇到什么事都是冷静自在的。
待贤妃落下最后一子,席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娘娘棋艺精湛,臣妾自愧不如。”
“你我同为平局,有何自愧不如的。”贤妃心情极好,“文鸳。”
文鸳带着临安殿的太监搬出两大箱东西。
席容谢过之后,带着燕飞涟漪回到自己寝殿。
“长得真水灵。”贤妃拾起棋盘上的棋子,重新摆好棋盘,“她若是个拎得清的,他日深陷泥沼,本宫不妨拉她一把;若她是个拎不清的……”
贤妃想了许久:“只要不舞到本宫头上,本宫自然也不会落井下石。”
——
晚间,玉露堂上到主子下到奴才这会目光都直直锁着养心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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