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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双手环臂,躬身坐在床边,将脸埋进裙摆中,似乎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她的脆弱。

可她抽泣的声音,耸动的肩膀,又无一不是在昭示着她此刻糟糕的心情。

这是温思落这两年来的惯例,受了委屈,就会想爸妈。

可一想爸妈,就会想到自己是多么混账,不可饶恕。

前面二十几年过的太过如意顺遂,被纵的不知天高地厚,才会在人生突然转折,顺势下坡时,生不如死。

窗外灯火亮起,屋内一片漆黑,不见五指。

过了很久,她平复下来,随手捞过一片裙摆擦干眼泪,拧掉鼻涕,扶着晕痛的头从椅子上站起来,去卫生间洗漱。

路过卧室到衣帽间时,她忽然扭头看向门口。

那里立着一个人,背靠卧室门站着,凭借窗外投进的灯光,能模糊看出他是谁。

虽然太暗看不清脸,但身形和身高,以及出现在这的几率,除了房子的主人,还能有谁?

温思落瞳孔一缩,将脸转去一边,又心中庆幸还好房间里很暗。

她想斥他出去,又想起她没资格说这话,一言不发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门被合上,响起落锁声,接着是水龙头哗哗流水声。

墨予煦在衣帽间的衣柜中给她拿衣服,拿到内衣裤时,虽然行动迟缓些,但也不避讳。

拿好一起装进衣袋,给她挂在卫生间门把手上。

这才转身出门离开。

他在车库停好车,上楼见到没人,知道她缩进了壳里。

怀疑是不是自己情绪太外放,她性格敏感,伤到了,打算来看看。

敲门没人应,门没反锁,他便转开门把手进了屋。

房间中最初还没这么黑,柔和的自然光线能看清她缺少安全感的动作,想起她下午刚刚发的那条朋友圈,又看到她现在的状态。

墨予煦承认自己太冲动了,别人看她又与她有什么关系,这么热的天,穿件吊带连衣裙不是很正常?

那些打量她,不尊重她的人,才是他应该生气的对象,而不是对着一个弱女子,大夏天要求她包裹严实,不能裸露皮肤。

大清已经亡了几十年,脑子需要解放。

再者,她在自己门口被人眼神调戏了,他不去为她讨回公道不说,还变本加厉压榨怪罪她。

静下来想想,他这颗没有谈过恋爱的心,确实需要改造。

等他想清楚,后悔朝她生气,想要跟她道歉时,天色渐渐暗了,女子的呜咽声变大。

听着她伤心欲绝的哭泣声,看着她哭到一抽一抽的样子,他的心腾的一下变得又酸又软,涨涨的,是同情吗?还是责任,以及说不清的感情。

温家出事那年,他还在M国实习。

墨氏产业遍布各行各业,在国外也有资产。

他大四时,瑞德已经经营的有模有样,但是为了再进一步,父亲安排他去国外进修,实习一段时间,对他来说也是很好的机会。

等他回国,温家闹得沸沸扬扬的破产之事盖过温父温母死亡的事情。

他听说温家破产,家破人亡,也只叹息印象中温和的温叔叔和温阿姨,年纪轻轻就没了。

倒是母亲在他耳边提过一嘴:“命不好,唯一的女儿临终前想见上一面都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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