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临南封城后有过什么大事情吗?”齐平安似乎抓到了什么。
“这个,近几天好像没有,之前的时候倒是有。
“猜测说是齐家打算做最后一博,派出了两位鬼神境当饵,伺机送后辈逃亡边境。
“但之后齐家也就没有什么动作了,一直到如今。
“说起来鬼神境大战的传言就是从那时候起来的,大公子找到我也是从那之后没多长时间,令牌也是来的时候给我的。
“不过他当时也没多说,我也就没多问。”
“他当时说的什么?”齐平安追问道。
“他说之后会有人来到此地,让我用他给的令牌主动相寻,全力助他。”麻子不敢怠慢。
“鬼神境大战的消息有多少可信度?”齐平安感觉脑海中已经开始有了雏形。
“至少七成。”麻子伸出右手,捏了一个七:
“这个七成,是我派人从侧边证实过的最保守估计。
“单是涌泉交好的周边势力中,一些常为散修所知的鬼神境在事发前后都出现了活动的征兆。
“或是借口,或直接消失不见,不为人知的只会更多。
“之所以说是七,只是因为没有散修有实力能够证实。
“若在我自己看来,这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让我缓缓。”齐平安长呼口气,莫名的压力扑面而来,强行将之压下,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把当前的事情做好。
心中整理着思绪,他渐渐明了起来。
既然在他出城之后没有事情发生,但齐重山又确确实实的出现在了这里。
那首先排除临南城外那些鬼神境都是弱智吃干饭的可能。
从时间上看来,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当时和他一起出城的几人中,有人一人是齐重山伪装的。
想想赤水之时,就是如此,可真要如此,齐重山的目的何在?如果是“尽我所能的帮助。”似乎有些不必要。
齐重山不是一个会做多余事情的人,或许不能这么想。
齐重山给他盒子的时候,只是说这原本是他该承受的,也就是说齐重山应该是早就知道了盒子里是什么。
盒子里的第一个物品是一种玉料,玉料能和面具完美契合,面具也是齐重山给的,这.......
第二个物品是玉雕,和一个地点,喀岩城,玉雕对应的是目前在他身边的月。
喀岩城位于边境,齐家和边境应该没有来往才对,但却能准确知道其抵达路线和目的地的位置。
盒子里的第三个物品是一幅地图和泊水所在。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盒子的第二个隔间里,原本也有一幅地图,只是被拿走了。
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尽可能的帮助和齐重山所在做的事情并不冲突。
但随之而来出现了一个问题,齐重山去边境做什么?
应该不会只是单纯送他这么简单,这个目前的情报解决不了,只能等下次见面再问了。
初步理清这次行动中关于齐重山的部分,当前最主要的问题就又重新聚集到了盒子上。
齐重山说盒子是旅程的经过,那么泊水在这整个经过中代表着什么。
既然他在目前可以确定的情报里找不到头绪,那么不妨从不确定的情报中串联出一条线索,反过来推测盒子主人的想法。
假定盒子的主人是推动整个事件背后的那只手,那么最早与之相关的线索就是齐重山在赤水之后给他面具。
而有关面具线索最早的出现,则是在他踏上修行之路上黎明时分的刺杀。
从齐重山让麻子拿出面具所说的话就不难看出,当时的齐重山对面具的态度并没有过度重视,认知也只停留在传言之中。
齐重山也正是在那之后,才开始在意这方面。
从之后的赤水行中蒙骗了他一路来看。
齐重山在他于矿洞中修行的这段时间,应该是亲自去往了麻子所说盛产面具的涌泉,并计算好时间赶回宗门,以应对一定会出现的麻烦。
只不过没有预料到对方会提前动手,所以才会在半路上加入。
如果说这一系列事情都是有人在刻意推动的话,那么盒子主人的布局,可能在涌泉选择出手对付齐重山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这个猜测还有一些相当有力量的证据,比如能和面具完美契合的玉料,比如齐重山那句“这个盒子只能由你来开启。”
如果上述假定成立的话,那就有些不寒而栗了,这股寒意的来源太过恐怖,让他根本不愿,却又不得不面对。
一个简单的疑问,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又是他,为什么始终是他,为什么非他不可。
如果盒子的主人,从他开始踏上修炼之路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布局,那赤水事件的原因真的只是简单的长老斗争吗?
这盘棋未免也有些太大了,其涉及人物之广已经涵盖了他所知道的,不知道的各种阶层。
如此大的手笔,目的又是何在?
这么多的牺牲,真的值得?
不只是自他拿到盒子时,他从一开始就在被盒子的主人注视着,只是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
那他一路走来经历的种种,是真实发生的吗?
还是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精心伪造的骗局?
他是在按照自己的所思所想活着?
亦或者,他只是一个自以为拥有自由意志的提线木偶?
“不,不,不!!!”齐平安有些崩溃大叫:“我不是木偶。”
他愤怒捂着脑袋,不停的砸向桌面,想要借助剧烈的疼痛强迫大脑停止思考:
“停下来,停下来!!!”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情况,一旁的麻子根本摸不到头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倒是月,似乎隐约有所察觉,但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动作,齐平安就恢复了正常。
“抱歉。”齐平安平静的说道,就好像无事发生。
道歉,这就是他所能做出的反应。
没有任何一刻,能让他如此清醒的认识到什么是“愈清醒,愈绝望。”
他发自心底的对自己感到恶心。
就在刚才,在他陷入深渊的时候,在他想要拒绝思考的时候。
在他伤害自己的时候,他看到了。
他清楚看到了身体中存在的另一个齐平安。
那个齐平安,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他必须停下这种无意义的行为,伤害自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现在,不要让周围的人去因为他这种行为而为难,冷静下来,说抱歉。
于是,他就这么做了,没有抗拒,也无法抗拒,因为那个齐平安,名叫理智,这就是他。
“麻子,城外那些人为何不选择进城?”
安静了有一会后,齐平安重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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