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转头看着坐定的离中宵,嘴角扬起一抹深深的微笑,事情远比他想得有趣多了。
一道黑气从他掌中飞出直灌入玄荷腰间,像一条小蛇一般灵活纠缠着,钻进层层衣衫中。
很快一方圆镜从腰间缓缓飘出,漂浮在空中,他收回黑气伸手接过。
仔细摩挲着镜子,又在玄荷眉间一点,“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要多些本事。”
“既然如此,那剩余的碎片你可要加把劲了,你这命我便先留着。”
他拖着长袍离开境中,走在长长的白廊中,忽然脚步一顿,望着迎面走来之人。
“你为何不杀了她,她已拿到第三块碎片。”
男人抬起眸,眼中透露着幽深的寒意。
“本座之事,何时轮得到你指点。”
“做好你分内之事,她的命我留着自有用处,倒是你可别再露了马脚,北荒。”
他将苍生镜拿出推至他眼前,“愚蠢至极,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拿到了罪证。”
随后夺过镜子,不屑的瞟一眼男人,化作一团黑烟消散在长廊中,独留下北荒愤愤站在原地。
男人站在九霄天上,望着手中镜子,似乎有些出神,耳边浮现出悠远模糊之声。
“这个镜子可以记录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以后我想你时就拿出来看一看。”
他凝起一团黑气压向镜子,却在即将触碰到时颤着手停下,眼中寒栗退去染上猩红。
抿唇闭上眼,将手收了回去,将镜子径直从九霄天上扔了出去,面无表情转身消失在空中。
苍生镜飞快坠下,冲破层层云端,像流星一般划过天际,“扑通”一声淹没在下界。
***
一道轻柔的光影照在离中宵身上,他抬起沉重的眼皮,喉咙干涩难耐疼得有些发痒。
睁眼第一件事便是查看玄荷的情况,转头不见人影,着急得连忙起身向四周看去。
看着靠在树下的背影,才放下心来,迈着步子缓缓走过去,见玄羽正在用帕子给她擦拭身体。
他喉咙嘶哑得快要发不出声,“我来吧。”
玄羽手一顿,看着他只是笑笑,“神君,你莫不是吃醋了?”
他靠着树挨着她坐下,“怎么可能。”
“神君还是等伤养好了再照顾玄荷吧,有我在这里你大可放心。”
他握着玄荷的手,细心擦拭着每一处皮肤,仿佛是什么奇珍异宝。
离中宵撇过眼不再去看,心里莫名堵得慌,低头玩弄着脚边的小草。
玄羽不禁噗嗤笑出声,“我还是第一次见神君这副模样,玄荷对我来说是重要的家人。”
“而神君亦是,我等了神君两千年,神君想守护的一切,玄羽都愿意帮您。”
“我知道神君一定有许多话想问,但有些话玄羽不便多说,神君定也能猜到一二。”
离中宵转头看着那张脸,脑海中浮现出与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浮现与她相处的每一刻。
储物袋中吃剩的糕点,听她命令的九殷,他的神识护着她,许多人将他错认。
这些都不是巧合,所以如果他没猜错,他便是风垣,他的陨落才有他的归来。
“你如何听得她召唤。”
“因为她身上有神君的神识,所以玄羽知道她对神君一定很重要,豁出命也愿护她周全。”
“可按照时间,你离化形还有好几年,为何会在短时间内化形成功。”
“这个嘛,是我与玄荷的秘密,暂时不能告诉神君。”
离中宵伸手逗弄着他胸前的铃铛。
“满口都是玄荷,看来历劫把你给弄丢了。”
“神君不在的日子,她是第一个照顾我之人,也是她给我取了第一个名字。”
“而且神君如此在意她,想必不会计较这些,神君放心,玄羽这辈子只是您一个人的灵兽,若算上玄荷也甚好。”
他靠着树闭上眼,暖暖微光似乎穿过身体照进他心里,眉梢高高扬起掩不住一脸喜悦。
可心中依旧还有些疑虑,若他是风垣,那历劫记忆和记录为何都一并丢失。
若真是风垣,玄荷既如此喜欢他,为何从没试探过,调查过他。
他知道风垣是为救她而死,所以玄荷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才对他念念不忘。
自他醒来后,便日日为玄荷护法,时间一天天过去,也不见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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