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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亦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清楚君子门的情况,早已经支付不起银湾岛庞大的支出。

这些年,他们送来的粮草已是杯水车薪。

要不是他命人偷偷出海,银湾海盗恐怕早就散了,又何谈拱卫正统?

只是,偷偷出海的弊端也开始显露了。

不仅养肥了水匪们,胡吃海喝的奢靡之心,同时也带回了不可控的疟疾。

——逼得他,不得不寻求外援。

瞧着他一肩力扛的模样,虞嫤虽然气急却也无可奈何。

两人第一次见面,他便在师父面前发誓:

“师父,俺会好好保护辞儿,就算是死,俺也会死在辞儿的前面。”

这些年,他始终坚持着当年的誓言。

不管是君子门的窦亦,还是银湾海盗的大当家,都将她的生死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自己,又凭什么质问他?

见她垂眸不语,手指相缠。

窦亦本想伸手轻抚她背后的青丝,让她宽心,可想到她素来喜洁,只余一声轻叹:

“师妹,师父助俺组建银湾海盗,为得就是保护你和那位素未谋面的殿下一生无忧。”

他认真地盯着虞嫤,粗犷无畏的铁血汉子,硬生生多出几许难言的温柔。

“现在,俺不能成为你的臂力,却也不能成为你的阻力!”

虞嫤离开客栈时,眉目轻敛、心神微恍。

本准备登车归府,却看到柳遗直那辆惹眼的马车,眉目英挺的男子掀开车帘向她招手。

“阿嫤,过来!”

虞嫤紧蹙的眉头,快要拧成一个‘川’字。

她这会儿,没有精力与他虚与委蛇,他又何必上赶着寻不自在?

莫不是觉得,她是那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阿猫阿狗?

——况且,就算是阿猫阿狗也有脾气!

她身形轻盈地钻进马车,头也不回地离去。

柳遗直愣在原地许久,显然没有想到,习惯了逢场作戏的虞嫤,会给他甩脸子。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抬眸远眺,却见那位银湾海盗的大当家。

此时正双手啃着烧鸡,朝着他遥遥示意,那笑眼眯眯的眼缝儿,透着毫不掩饰的坏笑。

“回府!”

随侍的小厮,听到他冷冽的声音。

麻溜地让人调转马头,唯恐那隔空的怒火烧到他的身上,奈何刚调转马头,里面的人又探出脑袋。

“虞嫤碰到梅一她们了?”

“是!”

他知道几人相遇后,火急火燎地将此事回禀,唯恐招惹出别的祸事来。

——只是,自家爷彼时忙着发火,对此事好似不甚在意。

“你说,是不是因为梅一她们,阿嫤才给我甩脸子的?”

小厮像是被人点了哑穴,提着嗓子眼不知如何回答,好在柳遗直对他也不报希望。

“让人紧盯群芳阁,莫要让她们整出别的幺蛾子来!”

虞嫤不知道,柳遗直故作潇洒的自作多情。

她此时,正靠在马车内壁假寐,诡异的沉默,使得红裳抓耳挠腮,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您这模样,可不像没事的人。”

红裳跟随虞嫤日久,早已经摸清楚了她的性情,她鲜少会这般沉默寡言。

但凡这般模样,定然是大事!

“就是感觉,心堵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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