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对一的单打独斗,便是武艺稀松平常的元二儿也能坚持得住,但是对面几个看来是颇有格局的,摆下阵势看似一拳分五指,五指各有所图,其实乃是五指还是一拳,总是绕着智全宝发力。而且这五人以松二郎居最右侧,贴着擂台外边做了大拇指,攻守节奏,主打方向全在他掌握,而他又是非智全宝不能拿下的,但是智全宝为其他四指围住,反而只有那护院与元二儿与他斗在一处。
其余四指,个子高挑的腿功了得,便做了中指,也是仗着戳脚功夫与智全宝斗在一处,短时间竟然是不分伯仲,其右手便是作食指的粗壮汉子,配合这高个的近攻,施展短打功夫,二人好似一双筷子,便把那智全宝当做难拿捏的黄豆,夹在中间,虽然二人拿智全宝无可奈何,可智全宝也严防死守,不敢大意。
而这瘦高个左边便是无名指矮胖子对阵元三儿,尾指瘦猴儿对付那道士,元三儿擅长的是相扑手段,尤其是擅长以快打快,岂料这胖子乃是横练功夫,偏偏不动如山,加之身子胖大,让元三儿一时间无可奈何。至于道士也是飘逸洒脱的道家长拳功夫,可碰上这矮小灵活的猴儿,也施展不开功力,如此几个人便你来我往的僵持住,但是眼看着智全宝几人便是大大的不利。
于是几个人在智全宝的调动下,准备脱离这不称手的对手,好换个目标放开手脚。岂料这五个更是配合紧密,一会儿是五人化作左手仰掌,一会儿又换成右手捋掌,左右进击,前后呼应,加上每个人又有着阴损功夫,竟将智全宝五人团团围了个水泄不通,那元二儿早已支撑不住,便是这护院也只是强作支持。
眼看着局势不妙,智全宝拼着挨了几下拳脚,拉着元三儿脱离战团,对他说道,
“无论如何,你与那道士紧紧缠住这瘦高个十个回合,其余交给我。”
元三儿与那道人对看之后,二人便坚定决心,不管不顾朝着高个杀来,高个虽然也是近战好手,持久之下体力却远不如智全宝,此时便是稍稍后退,稍缓体力,却不想这二人硬抗了旁人攻击,杀到他的面前。
一个是相扑功夫,直取下盘,一个是长拳本领,都在上路,这下瘦高个便应接不暇了。
这松二郎见智全宝落了单,便也不顾那瘦高个儿死活,几个人全朝智全宝而来。
在松二郎志得意满,准备痛下杀手之际,他却有些心悸的看到这智全宝看他们四人上前,那一直面沉似水的脸上竟泛起难抑的笑意。
“看来这便是你全部心机所在了,如此我便安心了!”
智全宝的话说的稳稳当当,落在松二郎心里却不知为何惊惧起来。
电光石火间,不只是他,便是在场每一个人,都是让这智全宝惊悸起来。
只听那智全宝浑身上下四肢百骸的关节皆传出暴雷之声,瞬间便看他身形虽无变化,但是骨肉好似重新铸就般,紧绷如金刚护体一般,那粗壮汉子一拳袭来,竟被他左手单掌拿住,翻腕,右手如铁挝紧紧扼住肘关节,然后右脚狠狠连戳在这汉子双腿迎面骨上,不等这汉子倒地,便把他这右臂也卸脱了臼。
看似一切都是如此缓慢,却在一瞬间放倒一人,而那瘦子本来是从这汉子身后凌空跃起,本欲当头痛下杀手,此时却成了好大一个靶子,这智全宝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只是转身来了一个后撩脚便重重戳在这瘦子肚腹上,将他生生又踢了上去,然后转过身来又是高抬脚再戳,然后急速转身一个高摆腿侧踢便将这瘦猴儿似破麻袋般踹落擂台,饶是此人瘦削也是百十来斤的汉子,竟似蹴鞠般未发一言就只剩半条命的昏死台下。
这松二郎急忙上前意图趁他不备,来个黑虎掏心,岂料这智全宝左手化龙爪结结实实搭在了这虎爪腕子上,二指用力将松二郎的大筋都掐的变了颜色,登时半个身子就软了下来。
而那矮冬瓜仗着横练功夫,以头作硾狠狠撞了过来,看着顽石一般飞来的矮胖子,智全宝边将松二郎甩在一旁,双手化掌边将这硕大的脑袋托在其中,然后便借着这矮冬瓜的力气,双腿不丁不八的划开了圆形,若是道门中人便知此时智全宝乃是走着禹步,而这矮胖子竟似被粘在了智全宝手中,不能挣脱分毫,这便是清虚宗久负盛名的太极粘粘手,非天资不能掌握其中奥妙。
集真九霄中雨凇并非武功卓绝第一人,若论天资九人中也不出众,但偏偏在这步战拳脚功夫上独居天分,如今施展出来,只看得所有人目旷神怡,却又暗自胆寒。
但看着智全宝高喊一声去吧!
这矮胖汉子比他方才更发力被甩了出去,撞入那擂主帷帐中,直直又滚出去丈余,直撞到木栅上才停下身子,人也没了动静。
那瘦高个眼看着众人全被放倒,肝胆欲裂,转身便想逃走,但是元三儿和那道士岂能放跑了他,只看元三儿掼住此人双腿就往前搊,不待那瘦高个前扑倒地,迎头那道人便是双峰贯耳,便是空中就将他打的昏死过去。
大事不妙,这松二郎顾不得别人,便耷拉着半个膀子要跑。
那护院此时从侧面而来,便要拿下这份功劳。
“小心!”
智全宝高声提醒,却已经来不及。
那松二郎使出太虚宗道门三步梯云纵,三脚结结实实踏在这护院身上,借着力一个转身就跃到台下,再看这护院已经是有出气没进气了。
智全宝急忙往台下去追,早有这松二郎埋伏下的闲汉拿着藏在腰际的白灰扬了起来,四处高喊,远远地还有火光起来,一时间场内便乱了起来。
元三儿只说的口干舌燥,拿起酒水便往嘴里灌,众人意犹未尽,几个伴酒的官妓急忙帮他续酒,忙催着他接着说。
“催个甚,几位郎君不知晓,你这几个日日盘坐在此,还能不知道结果。”
元三儿与几个姐儿调笑几句,看智全宝几人说话。
“便是走了松二郎和巫不全,”
智全宝恨恨说道,
“想是这巫不全早就做了准备,打定了只要松二郎落败,便一起走脱的主意!饶是我等后来追到飞云浦也只是杀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小贼,这几个贼首便没了踪迹!”
“那巫金莲呢?”三郎问道
“说起来,此女才让我们看走了眼,待我们回到县衙门寻她,岂料这婆娘竟杀了女牢子和婆子,来无影去无踪的跑了!”
智全宝话不停,杯中酒也不停。莫说此人好酒,集真观门人皆是酒中豪客,杯中英雄,便是冷静如风鸣,沉静如三郎,这般岁数也是好酒之人,只是重任在身,不敢饮酒误事,只是今日趁着美酒故人,也不由得多喝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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