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孔淮殊看清展煜的神色,扣在手腕上的终端震动了一下,他低头查看消息,转而对展煜说:“我哥叫我们上去一趟。”
对展煜来说,今天这一屋子孔雀开会都是配菜,只有孔淮安才是那道主菜。
他明显郑重起来,整了整衣领和袖口,本就英挺俊朗的一张脸,这会儿甚至透出几分肃杀之意,气势凛然,简直像是要去进行一场重大谈判。
孔淮殊好笑的拍拍他的肩膀,“放轻松,该谈的我哥和你哥应该都谈过了,不过婚礼前总该提前见一面,你别一副准备刺杀他的表情。”
“有吗?”展煜偏过头低声问孔淮殊,“听说你哥和展灼政见不合,会不会牵连到我身上?”
孔淮殊底气不足的答:“应该……不会吧……”
事实证明,会。
孔淮安见到展煜时,明显很是意外的,孔淮殊知道他哥在诧异什么,他第一次见到展煜时,也带着同样的惊诧,而他哥虽然早就从各种渠道知道了展煜现在和从前判若两鸟,但亲眼看见,还是很冲击三观,不由自主的会怀疑这真是那个传说中的废物吗?
他下颌微抬,神色倨傲,就要开口说什么。
就在这时,展煜很恭敬的开口:“淮安哥。”
那么大一只,卖起乖来倒是十分熟练,而且十足的诚恳。
孔淮安挑眉,从展煜脸上挑挑拣拣出几处和展灼相似的地方,盯着那双金棕色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最后觉得这句“淮安哥”叫的他很舒坦,神色都舒展了不少。
而且他并没有感知到展煜那二手烟味的信息素,应该是贴了抑制贴,这小子还算有礼貌。
孔淮殊:……
为什么觉得展煜还什么都没做呢,他哥就已经被拿捏了?
孔淮安果然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淡淡的嘱咐他们俩结婚后最好同居,没事就乖乖的吃喝玩乐,不要到处蹦跶惹是生非,然后就挥挥手赶人了。
两个人起身往出走时,展煜低声问:“我什么时候搬到江对面去?”
孔淮殊:???
他狐疑的看向展煜,觉得这人这么积极,当真很有问题。
展煜面不改色,“或者你搬江对面?”
“你搬。”孔淮殊一点也不客气,“我那健身室、游戏室、影音室一应俱全,两间主卧还空着一间,你简单带两件行李,人过来就行。”
两个人说话时凑得很近,孔淮安看着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往外走的两个背影,突然皱了下眉。
他怎么觉得展煜这个背影,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
婚礼策划拿出了三个策划案,孔淮殊和展煜都收到了邮件,展煜怎么想的孔淮殊不知道,但当他一页一页翻过那些布置精美的婚礼现场,突然觉得有点茫然。
其实,他真的不像自己表现出的那么无所谓,如果他身边都是游戏人间的浪荡子,他也许会形成那种把婚姻当筹码的观念,但他身边偏偏不是,在他模糊的记忆里,父母的感情很好,哥哥和嫂子也是这样。
他们对彼此忠诚,这一点看似是婚姻中最基本的东西,但在这个时代,开放式婚姻简直泛滥成灾,特别是他们这种家族联姻,大家面子上过得去,背后各玩各的简直是默认行为。
展煜也接受这种默认吗?
孔淮殊觉得挺不爽的,倒不是说他要干扰展煜的私生活,那可有点太没分寸了,只是他都同意展煜搬过来了,这人要是搞一身omega信息素回来,他真的会忍不住把人轰出去。
他觉得很有必要和展煜谈一谈“合租”条约,拿着终端给展煜发了个通讯请求。
因为只是语音通讯,孔淮殊没看见展煜脸上的笑意,在他说完那些合租要求后,一点点消失掉了。
展煜把缺心少肺的花孔雀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不能把人带回家里发生关系,但可以在外面?”
“嗯。”孔淮殊懒洋洋的应了一声,那边还有水声,不知道是在泳池还是浴室,“对室友最基本的尊重不就是不把床伴带回公共住所吗?”
展煜深呼吸,一字一顿道:“我、不、接、受。”
“嗯?”孔淮殊疑惑的哼了一声,“你少得寸进尺,怎么?领回来,把我当成你们play的一环?小心老子把你下面打骨折。”
展煜想的却是这混蛋也会带人在外过夜吗?然后带着一身omega信息素孔雀开屏似的回来?那他会忍不住把人给生吞活剥了。
他在这一刻无比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对孔淮殊的独占欲有些过头了,远远超过朋友的界限,但他却不想控制,冷沉着嗓音说:“开视频,我要看着你说。”
“你不接受还要看着我说?”孔淮殊气笑了,“你挑衅我呢?又找茬?”
本着“老子岂能怕你”的想法,孔淮殊不仅开了视频,甚至开的是最高级别的全息投影视讯请求,展煜毫不设防的接通,然后迎面撞来一片冷白。
孔淮殊肩上搭着条浴巾,俊美的眉眼沾了水,锋利的眼尾像一笔未干的浓墨,墨绿色的半长发还在往下滴水,水珠划过胸口,一路滚落下去,沿着人鱼线打湿了泳裤,泛着水光的两条腿笔直修长,大咧咧的随意交叠。
他坐在泳池边上,随手撩了把湿润的额发,手臂撑着泳池边沿,前倾身体问:“来吧,你要看着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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