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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腰露出一截,很细,白得晃眼。

段酌原本懒散倚着身子,从后视镜里看他上车,见状偏过了脑袋,不再看了。

季眠松开手,衣摆落下,重新挡住白晃晃的腰身。

没多会儿,孙齐回来了,手里握了把薄雨伞。

伞面很劣质,瞧着几块钱买的,一看就是糙极了的男人用的。

“换一把。”段酌语气平稳无波,“能挡太阳的。”

“啊?太阳伞?”孙齐单手捧着雨伞,“大哥,我没有啊!”

“找你穆姐去借。”

季眠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一幕,脑袋里跟孙齐的想法一模一样:“哥,今天要下雨吗?”

没得到回答。

季眠便不吭声了。

孙齐再回来的时候,左手拿了一把浅绿色的素面太阳伞,里面胶着黑色的涂层。

“这回肯定对了!我找穆姐要的。”

段酌“嗯”了声,对季眠:“打着。”

“……”

为什么要他打伞?

但大哥说的话,他要听。季眠一直谨记这一点。

呵呵。】系统忽然冷笑一声。

季眠感到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回答他的仍然只有一声:哼。】

季眠不理系统了。他从孙齐手里接过伞,撑起来。灼热的日光霎时间被隔绝在外,好像空气都凉快了几分。

孙齐搔着头:“你小子还真有耐性,居然真的削木头削一年了。”

之前他也干过这活,那时候是有个大单,段酌忙不过来喊他来帮忙。干了两天,他就嗷嗷叫唤着想走。

满脑子都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都行,就是别让他再削木头了!

他看了看藏在伞底下的季眠,感叹:这可能就是扒手的耐性吧。

毕竟要偷东西,急性子总是不行的。

三轮车缓缓发动,闷热的暑天因此有了风,凉快起来了。

季眠坐在车厢里,一直很安静。

不是他不愿意跟段酌说话,只是他大哥的气场跟穆语曼几乎截然相反,季眠觉得,自己太聒噪的话,一定会被嫌弃。

因此跟段酌单独在一起时,他总是不自觉地保持缄默。还是去年在段酌家里过了个年回来,他的话才稍微密了一些。

段酌穿着半袖在前头开车,嘴里叼着一根刚点上的烟。

烟味从前面飘过来,钻进季眠的鼻子里。

季眠侧过身子,胆子大起来了:“哥,抽烟对身体不好。”

其实是他讨厌烟味,怪呛人的。

“哦。”

“……”知道自家大哥不会听自己的,季眠只好默默闭嘴了。

太阳彻底从云层里钻出来了,正午的日光着实烫人。

季眠想了想,身子微向后仰,把伞往段酌的方向倾过去。

头上多了片阴影,段酌往后视镜里扫了眼,看见车厢里的少年两只手拖着伞柄,努力向他的方向靠过来。

但段酌老早就晒习惯了,压根用不着。他盯着看了几秒,最后到底是没说什么。

“咳……”

季眠把着伞,因为离段酌太近,一不留神猛地被烟雾呛了一口。

他于是悄悄挪了挪身子,后脑勺藏在段酌的脑袋后面,好挡一挡烟味。

过了会儿,也许是那一支抽完了,段酌把烟掐掉了,之后一路没有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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