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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 似乎是骆野的手臂缩在中间不舒服,他抬起胳膊勾住了季眠的后颈,仍没有抬起脸来。

季眠的脖颈紧贴着骆野柔软的发丝, 感受着小崽子难得的亲近,幸福得直冒泡泡。

一个小时后, 各项检查结果差不多出来了。

季眠抱着骆野起身, 准备去领单子。

“我能走了, 哥哥。”骆野勾着他脖子的手松开几分。

季眠这才把人放下,自己站直了。

带着检查结果回到诊室, 医生给出的结果是支原体感染, 给开了药, 让季眠带着骆野去输液。

虽然没感染肺部, 但也得难受一段时间了。

骆野输液的时候睡着了,季眠一直没敢睡,在脑海里跟系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熬了几个小时。

这一晚折腾到半夜两点多才到家, 所幸回去时骆野的状态好了不少。

季眠早上给项彦明打了电话, 骆芷书放心不下,当天晚上就坐飞机回来, 之后几天照顾骆野的任务也由她接手。

骆野挂了三天吊瓶, 退烧之后咳嗽了快一周,过了大年初五才彻底痊愈。

年后, 季眠兑现诺言坐车去了梁明萱那里,跟项晨住了三天,之后就是开学, 继续日复一日的上学日常。

唯一有些变化的是, 骆野似乎没有那么“怕”他了。尽管还是不会主动接近季眠, 但好歹不像从前那样避之不及。

两人并不和睦,却又谈不上关系很差,总之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感。

在骆芷书和项彦明眼里,这种微妙的距离感便被误解为了关系不和。

这兄弟俩在一起一年了,关系没有丝毫好转,夫妻俩时常为了两人焦心。

时间久了,发现再怎么想办法也是徒劳无功。见季眠跟骆野平日里也不闹矛盾,他们索性放弃让两个孩子像普通兄弟那样相处,随他们去了。

一年多后,骆野小升初考试结束,正式步入中学阶段。

他的排名在整个市里都很靠前,省城的名校几乎是任他挑选,但骆野最后还是选了离家最近的附中。

附中并不是省城最好的中学,不过也是几所名校之一,师资力量很强大。

这个暑假,跟以往的每一次寒暑假一样,项晨过来项家住了两周。他已然跟骆野非常熟悉了,尤其对自己这个新哥哥有种特别的新鲜感,对骆野很是热情。

项彦明时常跟骆芷书感叹,项晨每年在项家待的时间总共不超过一个月,跟骆野相处得甚至比“项念”还要好。

季眠同样也是这么想的,骆野对项晨的喜欢,看上去可比对自己这个日夜相处两年的哥哥多多了。

送项晨走之前,他照常在项晨的脸颊上亲了下。

项晨很不舍离开哥哥,但不像以前那样哭了。随后他看一眼骆野,乌溜溜的眼珠藏着狡黠,朝骆野跑过来。

骆野头皮一紧,知道这小子又要学他哥来那什么告别吻了,如临大敌般往后退。

被项晨追着撵了几圈,骆野退步时不留神碰到了季眠,后背撞上季眠的胸口,随即脚步没稳住往后倒了一下。

季眠伸手挡了下他的腰,把人扶稳。

项晨还不放过骆野,眼见着就要扑过来。骆野实在抗拒,又退无可退,心一横转过身把脸藏进季眠怀里。

季眠被猝不及防抱住,还有点懵。

他另一只手按住项晨冲过来的脑袋,道:“别捉弄人。”

他按着项晨,实际上对这两人在搞什么幺蛾子全然不知,只以为是寻常小孩打打闹闹。

“哦……”项晨乖乖刹住脚步,当真不往前走了。

他去年就知道骆野不喜欢被亲,就是觉得有点好玩。骆野哥哥真奇怪,怎么连亲一下都怕?

他回车里坐好,打开车窗跟两人告别。

骆野这才把头抬起来,没再跟季眠贴着,好久没吭声。

季眠只当他不情愿被自己抱,迅速撒了手。

*

附中的初中部和高中部并在一起,在同一个校区里头,骆野初一开学就跟季眠彻底同路了。

两人走到校门口附近,默契地拉开三米远的距离,谁也不搭理谁。

没人看得出这两个离八竿子远的人是晚上睡觉只隔一道墙的兄弟。

第一天开学,初一的新生都还在熟悉环境。

“骆哥!”到了大课间,就有男生主动找上骆野。

他是骆野在附小的同学。

附小大概有四分之一的人小升初考试达到了附中录取线,因此在新学校里,骆野认识的人不少。

而他打从五年级被班上人起的外号大概率会一直被喊到高三毕业。

班上有人听见这称呼,忍不住朝骆野投去打量的目光。

骆野今年十二,五官长开了些,但许是因为发育晚,身高没比五年级时高多少,现在还只有季眠锁骨那么高,性特征也不大明显。

他的脸部轮廓流畅,没什么棱角,五官又显得过分精致,戴顶假发都没人会怀疑这是个女孩子。

被人恭恭敬敬地喊“骆哥”,乍一看似乎有点违和。

但若是对上骆野那双冷淡的深色瞳孔,违和感便会顿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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