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想要阻止,但在皇帝威胁的目光下,只能缩着脑袋。
她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可老嬷嬷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将她心里的侥幸全部打碎了:
“陛下,老奴看见娘娘让小公主泡在冰水里,还开着窗户吹风!”
如今这大冷的天,别说是个孩子,就是大人经过这么折腾,也得病啊!
从小公主出生,便一直是她在照顾。
小公主自小身体好,软软的一小只,常常朝她咧着小嘴笑,可爱得她心都软了。
后来有一天,小公主突然生病了。
她吓坏了。
每日三省,生怕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没照顾好小公主。
贤妃娘娘当时也没责怪她,让她心里更是愧疚了,自此照顾小公主就更尽心了。
好在小公主身体棒,很快便好了。
可自那之后,小公主却总隔三差五地生病,她每日都提心吊胆的。
若不是今天晚上起夜看见那一幕,她从未想过,这世上会有这样狠毒的母亲!
若非看见那一幕,她不会联想到往日小公主生病后的情形。
“你胡说!”
贤妃第一时间反驳,“本宫念你照顾小公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导致小公主常常生病,也从未怪罪过你,你怎可倒打一耙,污蔑本宫?!”
老嬷嬷那双苍老的眸子盯着贤妃:
“既然娘娘问心无愧,又为何不怪罪奴婢?小公主是娘娘的女儿,因为奴婢照顾不周而常常生病,娘娘为何从不怀疑奴婢对小公主做了什么?
“怎么?娘娘说不出来了吗?那奴婢帮娘娘说!娘娘为了能见到陛下,这些年应该没少做这种事儿吧?
“每次小公主生病,您总说,若没有陛下发话,怕太医院那些人不尽心,所以每次都得等陛下那边同意过来了,您才让人去请太医!”
这话一出,贤妃的脸色瞬间一白。
只是,她脸上本就敷了极厚的粉,这会儿的脸色变化,也并没有人看出来。
“本宫只是在担心小公主!你不要胡说!也不要妄图污蔑本宫!陛下明辨秋毫,不会被你骗的!”
她瞪着老嬷嬷,为自己辩解。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出她的色厉内荏。
一群宫人忍不住窃窃私语:“对啊!我以前就觉得奇怪!咱们小公主可是陛下唯一的孩子,太医院的那些人是有几个脑袋,才敢不尽心?”
太医院的太医们:……
世上还有比他们更冤枉的人吗?!
委屈死了。
他们本来就因为没救回小公主而心惊胆战,生怕陛下迁怒呢:
“陛下明鉴!臣等万死不敢怠慢小公主啊!”
那可是陛下唯一的子嗣!
他们是得有多大的胆子,才敢在小公主的事儿上蒙混?!
这贤妃娘娘往日温柔可人,今日看起来,为何突然面目可憎?
皇帝没理会太医们的叫屈,只冷冷地看了贤妃一眼:
“朕听你的辩解。贤妃,你告诉朕,延误小公主病情,你要怎么跟朕狡辩?!”
一个“狡辩”,其实已经说明了皇帝的态度。
贤妃身子一软,骤然跌坐在地上,不知该如何回话。
她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人,家里父亲也只是个县官,至今未升官。
若非生了皇帝唯一的子嗣,她也不会爬到四妃之首的位置,甚至还能压家世背景庞大的淑妃一头。
她敢做那些事,也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小公主的生母罢了。
可现在,小公主没了。
有那么一瞬间,贤妃有些后悔。
不是后悔自己对小公主做的手脚,而是后悔自己做得有些过了,让自己的护身符没了。
皇帝冷哼一声:
“贤妃性情狠毒,不堪为母,小公主自此记到皇后名下,日后奉皇后为生母。褫夺贤妃封号,贬为庶人,迁入幽巷,为小公主祈福,终生不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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