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糟糕的情绪绊住我可以接受,但是一旦影响到了我的家人,就不可以了。
掩盖住情绪,我如往常一样出了房门,和家人和睦相处。
但晚上回到房间,关上房门,我不自觉的陷入了焦虑。
不行,我不能因为旧事毁了我现在的生活。
我开始反思症结所在。
而所有的病状都指向了,夏油杰。
杀掉他,必须杀掉他。
我对自己如是说道。
(三)
我拿起望远镜,开始跟踪夏油杰。
由于六眼的缘故,我不能离他太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失去理智的打草惊蛇,让六眼时刻跟在夏油杰的身边。
我找不到果断狙击的机会。
是的,我已经放弃了还恩情的念头了。
只是一颗毫无味道的糖而已,只是一个我没有在原因身上得到过的笑容罢了。
是我太魔怔了。
跟着这两人每天一起做任务,他们在废旧大楼里谈笑着杀咒灵,我就躲在五公里外的商业楼里,拿着望远镜时刻找时机。
六眼不可能永远陪着夏油杰,他一定有自己偷跑的时机。
我等了一个星期,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白发少年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朝夏油杰招招手,便乘车离开了。
同伴一走,那张温和笑脸便化作了当时我在唱片店里看到的神情。
他一个人走在繁华的街道上。
我跟在他身后,一点点,拉进我们的距离。
直到他的身影不再像一个蚂蚁那么小,我们的距离就隔几百米。
我想我是疯了。
放弃了枪械,我居然抽出了原因的尽忠丸。
举着这把和我一样高的武士刀,我提刀冲向他。
距离还有两百米。
他会被我切成两半。
那些泥潭会被我切成两半。
距离还有一百米。
他就此会不复存在。
那些糟糕的过去就此会不复存在。
距离还有五十米。
只要杀掉他,那么那个笑容,那个我从来没有在原因身上感受过的笑容,就不会再降临在我的身上。
只要杀掉他,我就可以戒掉那个让我午夜梦回都不舍得推开车门的温柔。
只要,杀掉他,我就可以欺骗自己。
原因不只是爱伏黑惠,不只是爱禅院甚尔。
原因她一定爱过我。
我也是被妈妈爱过的小孩。
距离还剩十米。
我举不起刀了。
尽忠丸落地,落回了虚空里。
眼前模糊一片,我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不能杀夏油杰。
至少,我不能用这样的理由,去杀一个与我痛苦无关的人。
我必须要承认,原因不爱我和我杀夏油杰没关系。
她只是不爱我而已。
而他也只是像她而已。
欲加之罪,他能有什么错。
我捂住脸抽噎,感觉自己对不起惠和甚尔。
他们都可以向前走,只有我,仿佛永远不会好一样。
无药可治的伤疤,究竟要用什么办法才可以痊愈啊。
两百年来无爱的情感,到底怎么样才能释怀呢?
我真的好想,好好的生活。
当我完全自闭在被全世界抛弃的痛苦里时,一个带着青草味的衣物将我从头到脚罩住。
“你还好吗?”
听过管风琴的声音吗?现在我传进我耳朵里的声线,就像是管风琴在演奏。
我说不出话,自尊心让我紧咬下唇。
“那你需要我安慰吗?”
不,我不需要。
你不要安慰我,求求你了。
我知道你是谁,我听过你的声音。
无论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我也知道你此刻脸上的表情有多温柔。
多么像我爱了两百年的人,却爱而不得的人。
我的心里在疯狂的拒绝,但是身体却不受控的点头了。
盖住我的制服外套,被掀开了一个角。
少年温柔的笑脸,还有如月牙一般,弯弯的眼眸,就像是一个自动被拆的精致的礼物。
他是蹲在我面前的。
他毫无防备的将自己脆弱的脖颈,展露在了我的视线里。
这次真的很近,别说五米,一米都不到。
只要一刀,或许连刀不用,因为他主动抱起了我,就像在抱一个四岁的小孩。
我的手触碰到了他白皙的脖子。
天与咒缚,单手就可以掐死人。
我甚至不需要臂弯,指尖的力度就足以刺穿他的脖子下的动脉。
可我,做不到。
因为他居然在充满慈爱的一边轻晃,一边安抚我的背。
这可比像原因一般的笑,对我而言冲击还要大。
毕竟就连原因都没有对伏黑惠做过这种,妈妈味十足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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