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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雪,是在许骆初次见面的那一夜。

如今想来,只觉得荒唐。

比起依赖,或许她更渴望被依赖。

比起落荒而逃,迎难直上的确才是她的调性。

但如今的许流星,早已不是二十岁那年的心境。

回到京平市区后,两人受邀去了一场燕筑南庭的高层酒会,算是对他们的第一轮试探。

许骆不善酒,未过一巡,便已醉得厉害。

回到家时,他几乎不省人事,送他们回来的保镖帮忙把他抬到床上就离开了。

许流星守在床边,拧开热帕子给他擦了擦脸和嘴,仔细观察了下他的情况,正要起身离开时,许骆从被窝里探出手来。

他半睁着微微泛红又稍显迷离的双眼,可怜巴巴地抓着她的手问:“星星,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是回到了从前?”

他温温柔柔的声音带了点醉醺醺的懒调,听起来低低软软,别有风情。

许流星犹豫了下,还是把他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拿开,放回了被窝。

“你喝醉了,先坚持一下,我去给你找醒酒药。”

许骆于是难受地闭上了眼。

许流星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医药箱。

两室一厅的小房子似乎很久没住人了,屋里本就空空荡荡,不少物件都蒙了尘,就算找到了药,想必也已过期。

她看了眼时钟,最终还是拿上钱包出了门。

军区大院安全且安宁,只有飞雪悄无声息地飘落。

这里不算郊区,也不是市中心,雪夜里寂寥无人。

宽阔的长街,只余灯光昏沉,映着雪花泛着冷清的白。

这是许骆从小长大的地方,许戈夫妇早已不住这里了,他们住在郊区别墅,离这里尚有段距离,或许是碍于两人复杂而隐晦的关系,许骆没有带她过去。

找了一圈无果,许流星最终决定放弃。

雪已越飞越大,越舞越乱。

头顶路灯晃了两晃,像是冷急了,突然断了电,周围陷入一片漆黑,而不远处的小巷在那瞬间匆忙晃过一道影。

许流星微微悸动,抬腿便追了过去。

小巷往里是条断头路,已铺了厚厚一层雪,踩上去,似吸饱水的棉花,松软而又湿润。

借着楼上人家漏下的微弱光线,许流星摸着结冰的墙缓行,但终究是脚底踩空。

温暖的怀抱如期而至,飘荡于雪夜的幽灵稳稳地接住了他的神明。

头顶飘来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颓懒又低沉:“看不到还追?”

“胆子要不要那么大?”

他扶她站稳后,便双手揣兜高高地瞧她,嘴角浮着淡淡的弧。

许流星也呆看着他。

老天爷变魔术般,将她朝思暮想的小可爱送到了眼前。

七九穿着黑色大衣,深灰色的高领毛衣堆在颈部,与精雕的下颌线呼应着,他本就身姿颀长而挺拔,如今这般懒懒淡淡地站着,平生出一种入骨的从容贵气。

往上的脸更是好看得不像话,黑发随意地飘散在额前,半遮了他冷锐的眉宇,雪花落在发梢和黑衣上,变成了温温柔柔的点缀。

风雪肆虐的黑夜,被骤然点亮,冷空气凝固了彼此胶着的目光,可血液又在这样宁静的相视下逐渐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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