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只露出侧脸，却不难想象那会是怎样一张美艳的脸孔。
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张脸，楚肃盯着那人看了片刻，心中微动。
要说这份莫名的悸动似乎从方才就未曾消逝，倒是无迹可寻，却在此时愈演愈烈。
莫非是被美色惑了心神？他暗自诧异，却迟迟没能挪开视线。
楼月盈！
只要是楚肃见过面的人，他总有些印象，何况这是才见过不久。
楼月盈显然也看见他了，甚至勾唇对他笑了一下，但马车并未停留，仍旧按着原路驶去。
楚肃静立片刻，不知怎的有些烦闷，干脆跳下车——饶是皇后花宴，男子不得入内，但他在宫门口蹲一会儿，总不会犯什么忌讳。
只是他驱着马车多有不便，方才应该交给车夫一并带回府的。
楚肃四下看看，无奈之下只好先去了皇宫门口，总算找到了人帮他将马车赶回谦王府。
他身无要事，步伐不疾不徐，远远瞧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往外赶去，还往旁边让了一步。
小太监与他擦身而过，又哒哒倒退着回来：“谦王殿下，谦王殿下留步！皇上正差咱家去寻您呢。”
楚肃：“……”我这还是来巧了不成？
横竖他也无事，自以为和颜悦色地问道：“何事。”
小太监才进宫当差不久，哪禁得住他这般吓唬，连句囫囵话都答不明白，只是跪下叩头不住地说“奴才该死”。
楚肃叫他几次起身无果，只得放弃：“带路。”
“奴才……啊？”小太监磕头磕的发晕，反应也慢了半拍。
倘若是平时，他这厢懵了头脑没伺候好主子，已然算是过错，好在楚肃向来不计较这些。
“算了。”楚肃举步便走。
楚慎会在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就算他一一找过去，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楚肃才一到御书房，门外立着的荣远便迎上来：“哎呦，谦王殿下来的可真快！”
他这“哎呦”几乎是口头禅了，心中着急也说，受了惊吓也说，这些年来，但凡常与他打交道的已是见怪不怪了。
因此楚肃自动过滤了他的口头禅，心说我能不快吗，我这自己送上门来的……
荣远通传了一声便放他进了门，楚慎见了他也明显吃了一惊，眼角笑意渐浓，蔼声道：“则钧来的这么快。”
楚肃摸摸鼻尖：“说来皇兄或许不信，臣一进宫门就被截下了。”
他平时和楚慎自称倒也规矩，不是“臣弟”便是“微臣”，偶尔才会“我”来“我”去，顾栩念在场时他们才会一致改口，现在楚慎却从中听出几分揶揄。
“则钧与朕倒是心有灵犀，才说要差人去请，自己便进宫来了？”楚慎抬眸一笑，并未将他前言错解成抱怨，“坐吧。”
楚肃撩了后摆落座，气还未喘上一口，楚慎便问：“则钧昨日休憩，去了哪儿，可有什么好玩的事？”
他二人之间若是不谈公事，楚慎提问大多是得不到回答的，因此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想过会得到回应。
楚肃沉默良久，楚慎也不介意，照旧低头看折子，表情都没有变过分毫。
“鹿山。”楚肃冷不丁作答。
楚慎颇觉意外，倒也来了兴致，不禁追问道：“和阿念去了鹿山赏花？”
自从上次和顾栩念在鹿山里迷了路，他就再也没机会去过，被楚肃一句话勾起儿时的回忆，也是怀念非常。
楚肃优雅地撇开茶上浮沫，凑在鼻下嗅了嗅，不再多言。
楚慎不怪他无礼，信手在纸上勾勒几笔，揉成团向他掷过去。
楚肃：“……”无不无聊。
抬手凌空一抓，纸团便到了他的手里，楚肃也是无聊，甚至还展开抚平了。
抚平随意瞥了一眼，楚肃便挑了眉，扭头去看他那无聊透顶的皇兄。
纸上涂抹的寥寥几笔极尽写意，却颇具神韵。
画中之人微微垂首，白玉削就的秀挺鼻尖再增一分或减一分都会显得平庸，修长的手指执着茶杯，分明该是低眸垂怜之姿，锋利的眼尾却又生生打破这张脸的柔和，并不突兀，甚至还为之增色不少。
画的正是楚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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