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归峤听着,脚步顿住,自己跑来精神疗养院?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有病人自己跑来这里的。
“他是云城人?”季归峤有些好奇地询问。
付曼君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走到一旁的工具车边,继续配药,一边解释:“他刚来的时候,我就打听过,他不是云城人,我们都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他也不会说话。但我们给他做过精神鉴定和全身检查,他的声带没有任何问题,但确实有些精神方面的疾病。”
季归峤听着,思索了一会儿又问:“您刚才说的兰姐是?”
付曼君配完药,将注射器里的空气推掉,听着她的问题,继续回答:“哦,我们这儿的心理医生,从小在这儿长大,读了大学之后,就来这儿了。云城这地偏远,很多读了大学的学生都不愿过来,也只有她了。不过现在你来了,你俩暂时也有伴儿了,一定有很多共同话题。不然,她一请假,我这儿都忙成陀螺了。”
季归峤听完之后,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她的眸光盯着付曼君手上的注射器,里面像是镇定剂之类的药物。
紧接着,她的视线又回到不远处顾衍行的身上,他依旧蹲在那里,时不时眼神飘忽地往这看,好似方才反而是他受了很大惊吓的一般。
付曼君已经走了进去,季归峤也跟在她身侧。
突然,她对着付曼君请求道:“要不让我试试吧?”
“你?”付曼君有些诧异,一般人见到刚才的情形都会多少有些怕的,季归峤却反倒有些冷静。付曼君没有立即把手里的东西给她,话语多了几分强调:“他真的会咬人的。”
“没事,咬我的话,我会还回去的。”季归峤眼底充满了坚持,她朝着付曼君伸出一只手。
付曼君许是看到她这么想试一试,索性也给她这个机会,毕竟,季归峤总会碰上顾衍行的,早晚都是要相处的,今天就当提前了。
这么想着,她将手里的注射器递给季归峤,季归峤接了过来,伸手从另一只口袋里拿出一只小熊模样的棒棒糖,朝着顾衍行的方向走了过去。
季归峤见他感觉有人靠近,整个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他直接往角落里缩,可明明已经没有后路给他缩了。
她慢慢蹲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季归峤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那是一张英俊秀气的脸,脸上的肌肤却有些惨白,像是被吓坏了,眼睛红得像受了委屈的小白兔似的,季归峤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抚摸着一件青白瓷瓶,似乎大力一点儿,它就要碎掉了。
“乖……吓坏了吧。”她声音忽然变得很温柔,眼神也是,似温柔的月色,话语轻柔如拂风,声音继续道:“别怕,没人会伤害你了,她们都走了。这个给你吃。”
季归峤将手里的棒棒糖递给他,如哄孩子一般,偏偏顾衍行奇迹般地听从了,眸光也直勾勾盯着她,整个人都逐渐平静下来,他伸手接过棒棒糖,剥开糖衣。季归峤垂眸看着他的手指,他的皮肤比女孩都白,透着一股不健康的白皙,指头侧边都有一条条细微的红痕,像是某种伤疤,新旧交叠,从指头上方,一直蔓延到手背。这些伤痕深浅不一,季归峤虽看过很多自残的人留下的伤痕,但无论几次看到这样的痕迹,她心里依旧会有些心惊。
她见顾衍行吃着手里的东西,整个人放松了不少,随即拿着手里的注射器,不声不响地打入他的另一只手臂手肘的位置,动作熟练,下手快狠准,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的架势。
顾衍行像是感觉到被什么扎了一下,吃糖的动作慢半拍地停了,疼痛感似乎也慢半拍。
他像是被骗了一样,刚才还好好的,眼底瞬间又红了,一脸委屈地看向季归峤,撇了撇嘴,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糖,接着塞进嘴里,看了一眼对方,他伸出手似乎想打人,顿时又把手落下。
季归峤就这么看着对方忙了半天的动作也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反而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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