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又是一静。
惠安帝沉默片刻,问出了和谢染同样的问题,“你很缺银子?”
她婆母的娘家可是陈国第一富商,还能缺她的银子花。
顾锦认真回道:“臣妇小时候穷过,所以只有手里攥着钱才会觉得心安。”
顾锦这话倒不是作假,她是个孤儿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平日吃饭都要靠抢,更不要奢侈糖果点心了。
所以长大后她最喜欢赚钱,即便她账户里的数字越来越长,她也依旧热衷于敛财。
别人听顾锦这么说只会觉得她在故意卖惨,但惠安帝是从落魄皇子一路走过来的,他也曾被捧高踩低的宫人苛待过,寒冬腊月殿里冷得像冰窖一般。
所以现在一到冬日他便命人将地龙烧得滚热,即便热得他在大冬天里直上火。
再想到永昌侯府娶错新娘的风波,惠安帝便猜到顾锦在伯府定然过得不怎么样。
如此想着惠安帝眼神晦暗起来,安定伯父子为国捐躯,他唯一的血脉岂能被人如此苛待。
惠安帝笑了笑,朗声道:“你这孩子倒是实在。好,朕便赏你五百两黄金,如何?”
顾锦双眸瞬间亮起,灿若星辰,笑得如盛绽的娇花,语气里更难掩欣喜之情,“臣妇叩谢陛下。”
谢恩之后顾锦又将托盘里的珠花戴在了发髻上,弯唇笑道:“这毕竟是娘娘的一番心意,臣妇岂能辜负。”
虽说不是金子但也应该值点银子,日后拿出去卖了换点吃食也是好的。
婉妃:“……”
这特么什么人啊!
看着她笑,惠安帝莫名觉得十分舒心,也跟着牵了牵唇角。
旁人对他的赏赐都要先推辞一番以表忠心,然后再感激涕零的收下。
唯有顾锦从始至终笑颜如花,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听到顾锦得了赏赐,顾柔瞬间觉得自己手里的金步摇不香了。
那可是五百两黄金啊,顾锦这个小贱人何德何能!
婉妃也觉得面上挂不住,她刚敲打完顾锦陛下便重赏她,传出去指不定被人如何编排。
“御花园的花开得正盛,你们两个难得进宫可四下走走,朕留还要留你们的夫君下两盘棋。”
宫人引着顾锦顾柔去御花园,顾锦一步三回首的看向谢染,时不时向惠安帝方向挑眉,示意谢染可别忘了提醒惠安帝给她金子。
“谢爱卿,看来你这小媳妇很是舍不得你呢!”惠安帝见状调笑道。
顾锦舍不得的是金子,哪里是他!
谢染面上不露分毫,只噙笑道:“让陛下见笑了。”
谢清心里说不出的憋闷,他觉得是时候该找顾锦好好谈一谈了!
“你们两个先去太极殿等朕。”
见惠安帝遣走两人,婉妃心知惠安帝要追究她的过错,忙道:“陛下,臣妾吃错了。
臣妾不该与一个小辈计较,更不该摔坏御赐的琉璃盏,还请陛下降罪。”
惠安帝扶住要跪的婉妃,声音微沉,“朕未曾想过怪罪你,但你方才说的却并不是你真正的过错。”
婉妃不解,惠安帝只意味深长的道了句,“一家之中不患寡而患不均,婉妃素来聪慧,定能明白朕的意思。”
惠安帝不再多说,抬身而去。
婉妃却觉身子一软,无力的瘫坐在椅上,“陛下是在指责本宫亏待了谢染夫妻,难道陛下就当真那般看重谢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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