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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明楼都以封楼聿和原主的婚事为耻。若成亲不到一年他就被惩罚折磨死了,这样残忍招黑的行为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道君和夫人为人审慎且重名声,怎么可能做这么明显的蠢事?

“奴,奴不知。”冬韵似被魇着了,不住发颤。

鹿衔枝摸摸鼻子,暗道自己有那么吓人吗?

见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好歹,她索性直接往外走,“本小姐要去看看他。”

她没说“想去”,而是“要去”。

冬韵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鹿衔枝。她印象中的小姐在外人面前总是柔软好说话,甚至好欺负,从不敢忤逆。

也许是因为鹿衔枝背光而立,此时的她在冬韵眼中朦胧却耀眼。

分明小脸冻得通红,眸光却异样澄澈,干净坚定得不像是鹿衔枝会拥有的。

“奴这就去寻沈医师!”说着,冬韵急火忙慌地往外跑。竟忘了先把维温丹给鹿衔枝服下。

想到鹿衔枝记忆有缺,她倏然停下,扭头补充道:“封楼聿在奴居末里!”后没入白雪与黑夜。

鹿衔枝收回视线,默念了一声“奴居。”

奴隶居所,言简意赅。原来,那个人住在冷清空茫的下人陋室。

鹿衔枝戴好兜帽,一手抱紧怀里的汤婆子,一手撑着素青色油纸伞,一路询问下走到奴居入口。

站在台阶下仰头上望,几百来级阶梯由宽而窄。

其上的巨大古式建筑如蛰伏在暗夜里的巨兽,伺机而动。昏黑处似血盆大口,轻易就能将人尽数吞噬。

细密鹅雪绵绵飘落下,温柔地抚平了阶的陡峭、楼的诡谲。

各处小道旁的夜明珠与房屋间或透出的烛光点亮夜色,像极了点缀着碎钻的黑纱华裳。

鹿衔枝顿了顿,抬步,拾级而上。

白纸画卷上渐渐留下一道淡墨划痕,延伸至占据半山的宏伟建筑。

擎顶明楼幅员辽阔,上下所有奴仆加起来足足有万余人,故而奴居算是其中地理占位较大的一部分。

说来这儿更像是民国年代海港旁的公租房,白日里总呈现出一片人声鼎沸之景,但在深冬寒夜,却又异常冷场寂寥。

而奴居末里最是偏僻凄冷。

鹿衔枝在深巷里绕了好一会儿,终于走进下人所指的那条暗巷。

她转个了弯,还未现身于灯光下的雪道,突然听到几句粗犷不善的淫言秽语。

“哟,大家伙儿快来看看,玉公子,咱们的玉少主!学学,修为被废了多大点儿事。只要生得好,随便陪人睡一晚就能吃穿不愁!”

“哈哈哈,老子可不当妓!”

一人含指吹响一声口哨,“喂,还敢回来?听说小姐亲自打你了,怎么,这么好的机会都没脱衣服,趁机好好勾引小姐一番啊?啊?哈哈哈!”

“我看他第一眼就知道是个狐媚的,女人似的!还真就让他利用了小姐的怜悯之心染指小姐。本以为他攀上高枝了,看他过得这么惨我就放心了。”

“哈哈哈哈,我看他是嫌一个不够,多勾几个才好飞黄腾达。小姐那么美丽善良,居然都恼怒到亲自动手了。啧啧啧。”

“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吗?现在被最看不起的奴隶踩在脚底是什么滋味?哦对,你现在不就是个奴隶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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