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果然惧了。
若说北都谁人敢屠城,谁人有实力屠城,非封楼聿无二人。
鹿衔枝痛麻了,脸上的泪水凝结成霜花,看起来纯净如雪仙子。
她仰头望着封楼聿,气若游丝,眼前阵阵发黑。
她杀苏二时拼尽了全力,如今连指尖都泛软,再也没有力气了。
好累。
“痛死了。”她意识模糊地喃喃。
封楼聿努力将声音放轻,温柔得根本不像是会从他口中吐出。
“对不起,弄疼你了。”
“把另一只手给我,别怕,你看看我。”
“你看看我!”
见她眼睫颤抖着就要合拢,他隐忍低吼,试图叫醒她。
鹿衔枝倏然睁开眼。
方才的一瞬间,她感觉心脏处熟悉的悸动与痛楚将至,那是即将消散出境的讯号.....
再离境,她很难再进来。而且她无法把控入境的时间及地点,恐怕会错过太多重要线索。
“出去了,你不能再吼我了。”她用力挤出一个笑。
“好。”他竟也会笑。
鹿衔枝被扯上来时,两只素手已经失了往日模样,看起来狰狞可怖。
封楼聿将她横抱起,一步一步往焚城城楼下走。
她实在太累,耗尽气力,现在连动动手指头都成困难。
靠在他肩头,昨晚想闭了大半夜的眼终于合上。浴血的头颅和手臂随之无力垂落。
风荡起她曳在空气中的发丝和裙摆,划出一圈圈流畅弧度,好看得紧。可惜,沁湿了暗调殷红。
少年肩背挺得笔直,纵使被柄柄闪着寒光的尖锐戟刃对准,一道不肯认输的脊梁半分不偏。
“封兄!”
苏氏族的指挥使奉命赶来时,只见到这样一幅凄美画面。
他万没想到,苏二竟敢趁着他在远城执事时私调苏兵。
封楼聿目不斜视地走过。
“本座说过,要废他筋脉,碎他百骨,裸吊在焚城城门上曝日。血流尽,肉腐烂,再喂鹫。
“死绝了也别想逃。”
“做不到,本座打到你族做到为止。”
……
鹿衔枝醒来时,窗外一片暗色,叫人判不清大体时间。
“你感觉如何?”低沉的嗓音中夹杂些许疲惫,却意外地少了几分属于封楼聿的冷冽。
鹿衔枝低眸看去,对上封楼聿带上些许血丝的眸。
他眼睑下方擦上一抹淡淡的青色,较平日多了几分阴郁之感。
视线下移,鹿衔枝注意到他脸上有不少擦伤,几划殷红丝线在冷白皮肤上很是显眼。
鹿衔枝摇摇头,“手痛。”她扬了扬裹缠着白布的手。
除了两手手腕传来的阵阵灼灼疼痛,她没感觉到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对劲。
封楼聿一声不吭地抬手掐诀,食指和中指相并,轻轻贴在她右手手心,引灵注入她体内,缓解疼痛。
少年垂着头,低眉敛目,清泠泠的视线落在她手腕,静静施法养护她受伤之处。
鬓边几缕碎发垂下来,朦胧了鹿衔枝看向他眼睛的视野。
其实只要他说疼痛在所难免,让她忍一忍她也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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