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趁丈夫入睡后,她披衣坐了起来,走到梳妆柜前,含泪写下寄给凌静怡的求救信。
求她帮忙规劝,好让自己能参加高考。
南方的冬夜,牛芳芳瑟缩着身体,用冰冻的手指,写了很长很长的信,眼泪滴满信件。
凌静怡收到信后,看到信上深深的泪痕,她当场就炸了,立刻启程,打算返回清离村当面劝。
真是不可理喻,城里的人家巴不得自己媳妇考上大学,有份好工作,哪成想自己亲戚居然这样想。
这门亲事还是她变相介绍的,这万一搅黄了芳芳的前途,她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好姐妹。
她自幼体弱,村里没什么小孩愿意跟她玩,都朝她扔石头,扔泥巴,生怕她给他们带来晦气。
只有牛芳芳,冒着被家长骂,也依然和她来往。
她们一起读小学、上初中,一起写作业,一起度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在多次饥寒交迫中抱团取暖。
后来牛芳芳上了高中,也依然给她写信,跟她分享学习和生活上的趣事与苦闷,她也吐槽村里想摸她大腿的变态。
没成想,牛芳芳暑假回来就拿着牛鞭把那变态给打了。而她也因此失去了工农兵大学的推荐机会。
因为没有证据证明变态骚扰凌静怡,而牛芳芳鞭打他时却被不少人看到。
等后来变态胆大包天,连村支书的儿媳妇都敢下手,险些得手,被扭送派出所时,村里工农兵大学名额已缩减为仅有一个了。
牛芳芳作为女生,总是排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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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仆仆地回到村里,还没歇会儿,凌静怡就气冲冲地往表哥凌志家去。
柳守义赶紧放下行李,又急忙追上去劝她,“心平气和,你朋友毕竟嫁人了,你大闹一番,她还要和婆婆继续相处。”
凌静怡脚步微顿,她狠狠把他的手甩开,“你到底站哪边的?舅妈这样对我朋友,干嘛还要维持假惺惺的和睦相处。”
柳守义被甩开的刹那,感受到女孩的力气,痛得嘶了一口气。他仍情绪稳定地说,“等会儿进门,先让我劝吧。”
他思衬:牛芳芳的户籍在村里,只能在本省考试。现在离高考仅两个月,为了节约时间,她还得和丈夫、婆婆同屋檐下住,气氛弄僵硬了,影响心情,容易发挥失常。
一进门,没见到表哥凌志,柳守义就主动和凌志的母亲,到单独的房间谈话,而凌静怡则去安慰牛芳芳。
原本不爱说话的柳守义,硬着头皮劝,“表嫂大学毕业后,工作都是包分配的,到时候能挣很多钱,也能给表哥减轻负担。”
“而且医学上高龄产妇的年龄是35岁,表嫂大学毕业也才29岁,不影响生孩子。”
“古代有孟母三迁,如果能有个本科毕业的妈妈,您孙子孙女在妈妈的榜样下,将来也会有一番成就。”
柳守义搜肠刮肚,说得口干舌燥。
凌志的母亲,看着青年一身矜贵与清冷浑然天成的气质,心也开始松软:
如果她松手,儿媳妇大学毕业后,生下的崽崽能在城里读书、长大;会不会她的孙儿也能像眼前这个男人一样,气质卓然,清贵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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