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聂行云和柯昔其实连朋友都算不上,说破天了私下也就只见过一次。
柯昔把嘴里叼着的烟夹在指中:“不熟。”他就事论事,“他侄子在我兼职的学校上课,是我在教。”
“?!”刘名震惊,“那他接孩子是你喊他老师还是他喊你老师?”
合理,是刘名的脑回路。
彭昶在查寝那天才第一次见聂行云,犹记聂行云是个铁面无私的帅哥,还面无表情的记下了柯昔的名字。
似乎碰到的时候也挂着张脸来着?
想着彭昶没来由后脊梁骨凉飕飕,道了句:“柯昔牛逼。”
“还好,”柯昔跟聂行云不过就是有点头之交的陌生人,微信都没加上,“你们太夸张了。”
说起这个,他甚至不知道要怎么把蓬莱仙的钱还给聂行云,让何君来转交不成?
“放屁的夸张!”刘名在一旁又想起什么来了,倏然反驳,“你那天太累了没敢问你,你身上那套衣服是聂老师的吧?!”
“……怎么还有这茬呢?”柯昔瞪他,“就是衣服湿了,聂老师人挺好,给我拿了一套换。”
他们哪里信,也不让柯昔看看,他是在说谁人好。
彭昶像吃了大瓜:“柯昔牛逼。”
……
柯昔怀疑上帝是不是觉得他前21年过得太冷静了,派了这几个来消遣他,偏他对这种人最无奈。
不能再透露多一个字了,他已经打算把聂行云把他带回家了的事带进坟墓里埋死。
“啊。”从刚刚开始就没说过话的江眠辛说话了,往不远处点点头,“那不是学长和聂老师吗?”
彭昶立马回头,抬手,乐观小狗招手:“学长!这里!”
嗯,柯昔淡然了,没人想管他死活。
彭昶一声就让何君来看见他们了,食堂这会没什么人,不用排队,何君来干脆就拉着聂行云过来跟他们说话了。
彭昶完全就是嘴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看聂行云抱着教案走过来了才知道慌,和刘名一个赛一个怂。
柯昔跟江眠辛习惯这俩德行了,跟在后面浅打了招呼,听何君来问他们要吃什么。
学校饭堂有什么好吃的,大多数都只能称得上还行,柯昔讨厌做选择,基本都是刘名点什么他就跟着点什么。
彭昶他们出奇地和何君来合得来,插不进话柯昔开始握着手机打字了。
季年又给他发了不少信息,问他下周末回不回家,不回的话下下周呢?
又说春卷最近都吃得少了,出去遛也心情不好。
说实话柯昔是不想回的,碰上季国文的话不知道又怎么尴尬法,但季年说得春卷这么反常,捡回季家以来还是第一次。
总的周末也没有其他约了,索性就回了句周末有空回。
“你这情况,少抽点烟。”
还在一个一个点开信息红点的柯昔手一顿:聂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眼前来了。
他的烟本来就没点燃,公共场合,他不做这缺德事,这会儿也只是夹在两指间,靠着手机在用余出的大拇指打字。
“夹着过眼瘾而已老师。”柯昔动作熟稔地将烟放回烟盒,“我没有瘾。”
柯昔一边关烟盒一边垂眸说的话,眼睫很密,所以显得很长,有点欲遮面庞却引人瞩目的意思,收起锋芒的样子尤其。
聂行云其实也是没话找话,因为柯昔安静站在那里插不进话玩手机的样子怪可怜的,但他又不会说话,怕踩到柯昔不知名的雷区。
柯昔没觉得聂行云踩他雷区了,每次病发时他的情绪都不对,对很多话语都敏感至极。
那天的事情顶多是聂行云提问病人的语句太生硬笨拙,有些逾矩,清醒过来柯昔觉得自己无理取闹的占比更大。
柯昔往聂行云和何君来的方向瞧了瞧,不瞧不要紧,一瞧柯昔就瞧见了聂行云夹着的教案:那封套和他被扣分那天晚上送的讲义封套一模一样。
据他所知,他送讲义的那天晚上是聂行云查的寝,很严于职守地扣了他分。
突然就郁闷了。
柯昔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更冷了,抬起手机问刘名逼话说完没。
刘名一看过来就知道这人不耐烦,忙不迭跟老师说肚子饿了。
聂行云还在想要不要跟柯昔提一下之前的事,不等他思考完,柯昔就再见也不说地跟着刘名打饭去了。
看着四个人的背影,聂行云站在原地思考,柯昔为什么会这样,果然还在生之前的气吗?还是刚才他多管闲事了?
“喂,你想什么呢?!”何君来拍了拍他的手臂。
“没什么。”聂行云下意识地说。
何君来“噢”了声,去挑菜品了,压根就是随口问的话。
转念一想,何君来似乎和这群大学生是最合得来的,也很擅长哄人这回事。
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哄柯昔,他从来没有哄过人。
“何君来,怎么哄人?”他叫住何君来。
何君来以为自己听岔了,不可置信得揉了揉耳朵:“你说什么?!”
“我好像惹人生气了,”聂行云认真地说,“如果我惹他生气了,我该怎么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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