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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

倒是陆司昀率先镇定下来,也不知是真的镇定,还是... ...故作镇定。

只见他弯下身子,捡起姜晏宁落在地上的帕子,小心折好,放在桌子上。

“方才与你说到朱小娘,她是我父亲的侧室。我母亲秦大娘子16岁嫁与我父亲为妻,她比我父亲小两岁。两年后生下了我,却因难产伤了身子,难再有孕。我13岁那年,母亲做主抬了朱小娘进门,给父亲做侧室。朱小娘的父亲,是翼州县衙门的文书。”

“翼州?”姜晏宁很是诧异。

她是知道翼州的,翼州临近西境,她随父兄在西境抗敌,自是途经过翼州的。

那里常年遭受战乱侵扰,地处荒凉不利于种植。

翼州很穷,穷得超乎想象。

她跟随父兄到达西境的第二年,赶上翼州天灾,颗粒无收,城中百姓饿的呀... ...

70岁的老知县拿出家里的田地房产,求姜侯帮忙,借贷些银钱,请京城运送些粮食救急。姜晏宁的父亲见状,于心不忍上书京城,请求圣上向翼州拨些赈灾粮食。

可偏偏就是张相!极力阻止!

最终,圣上妥协于张相,没有向翼州拨放赈灾粮款。

姜崇晦无奈,让姜晏宁带上亲笔手书,跑了一趟江南,求助于曹大娘子的娘家——也就是姜晏宁的外祖父。

姜晏宁的外祖父曹嗔,接到这位侯爷女婿的手信后。二话没说,当即召集本地粮商,四天之内凑出整整八百石粮食,由姜晏宁和江南当地的多个镖局联手押送,日夜赶路,一个半月内将粮食一粒不少的押送到了翼州。

这才解了翼州的燃眉之急。

“你外祖父慷慨解囊,曾救翼州百姓于水火的事,早已传开。翼州之穷,想必你也曾亲眼目睹吧。”陆司昀试问。

回想那时,圣上听信张相之言,弃翼州于不顾,满朝哗然。

而江南首富曹嗔在得到襄南侯授意后,召集江南富户、粮商,筹得八百石粮食送往翼州救助同胞。此壮举,令无数人折服。

姜晏宁点头,她从没见过像翼州那么惨的。

当年花白胡子的老知县,端着自家少得可怜的那两三张地契、房契,跪在大营外面,求阿爹救济翼州之时,姜晏宁就站在大哥哥姜清倬身旁。

那一幕时至今日都令她深感震撼。

一个知县,穷得连件完整的衣裳都没有,破旧的长袍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满是补丁。她襄南侯府便是一个做苦力的下人,穿得都比一个知县要好。

那两三张贫瘠之地的房契、地契,便是都卖了,也未必能在京城最好的馆子里,吃一顿好的。

“朱小娘家世清白,只是自幼长大的环境略微穷苦了些,我母亲挑中了当时年仅19岁的她,来做我父亲的侧室。两年后,她就生下了遥儿。”

陆司昀将自己家里的情况,大致向姜晏宁说了清楚。

“19岁?两年后... ...那陆司遥今年... ...”姜晏宁掰着手指头在算。

“13岁,她比你正好小两岁。”陆司昀道。

“那你家,就你们兄妹两个?”而且,哥哥比妹妹整整大14岁... ...难怪,陆夫子会说羡慕她与她阿姐的感情。

“父亲膝下,就我与遥儿兄妹两个。我还有两个叔父。岳大娘子是我二叔的妻子,我二叔早些年因意外而丧,父亲便将二叔的妻子岳大娘子,和二叔唯一的儿子陆司徽,接回了家中照应。”

陆家人丁单薄,是想着他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便将他们接回到了陆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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