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旱魃,用当地的土话讲,本身就是坟地里的“死倒儿”,虽说因为某种原因身体不腐不烂,却也是尸臭冲天,腥臭不已,现在死去了,那多年未得到释放的味道更是瞬时间散发了出来,甚是令人难堪。
二狗一心想着宝贝,这会儿也知道味道难耐,捂着口鼻艰难地寻找着,找了半天,憋得满脸通红对我说:“栓子,怎么没有啊?”
我看了看鬼眼刘,叹了口气道:“唉,我怎么知道,你去问鬼眼刘去,他说有的。”
二狗扔掉手中包裹的塑料布,转身就奔着鬼眼刘去了。鬼眼刘这会儿正看着忙碌的人群,大口抽着烟,二狗上前一把就把鬼眼刘的大烟袋夺了过来:“抽,一天就知道抽,我看以后不要叫你鬼眼刘了,就叫你烟鬼刘吧!”
“哎,哎,二狗兄弟,你这是干嘛呀!快还我——”估摸着鬼眼刘正抽着起劲呢,被胖子打断了,心里烟瘾犯了,直痒痒。
“我问你,旱魃身上的宝玉怎么没有了?”
鬼眼刘一愣,不明所以,我赶紧接上说:“二狗问的,就是你之前说的魑魃血玉。”
鬼眼刘夺过烟袋,狠狠吸了一口对我说:“怎么,身上没有?”
我摇头。
鬼眼刘看了看将要抬出去的旱魃对我说:“这几个不同之前的那些,你应该知道,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直在想,就是想不起来。依老祖宗的话,这韩口张身形如猴,但却没有害人的手段,这些都不像旱魃,具体是什么我嘴边有个名字就是记不起来。”
对于这是不是旱魃的事情,之前东子也说过,这几个应该不是旱魃,但是它们是什么现在还有必要知道吗?
我对鬼眼刘说:“我现在想的不是这个,还有个问题……”
鬼眼刘瞪着眼睛盯着我。我转身看着众人把旱魃慢慢抬出院子,舒了口气道:“这旱魃应该不是村西老林中的‘死倒儿’,即使是多年不见的亲人,而今复活成绿毛怪物,也应该有人能认出来,这些人生前的大致模样来,而很显然,没有人看出这些旱魃都是什么人变成的。”
鬼眼刘大惊失色,感概道:“我……还真忘了这茬儿……”
东子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了,听到这里突然小声说道:“这下麻烦了……”
我转身走进屋内,七星站在门口看着正在哭泣的若水,一脸的无可奈何。我走上前,轻轻拍着若水的肩膀说:“没关系的,都过去了,乖啊,来哥哥抱抱~”
若水一巴掌拍在我肚子上,骂道:“臭流氓,起开!”双手却像一条柔软的蛇般绕上了我的腰间,嚎啕大哭起来。
处女抱?我的小心脏儿啊,砰砰砰砰砰砰……
这时候村长走了进来,故作镇定对我们说:“那个……恩,还是抓紧时间处理伤口,都去我家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村长沏了壶热茶。高桥村这里的茶都是松针茶,是村民们自己上山采的松针,用甘露清洗,冰糖水浸泡,晾晒而成,喝起来有一种清苦的香味,令人心目一亮。
村长不停地说着些感谢的话,二狗就一个劲儿地说着自己如何动作奇快、反应如何迅速,降妖除魔如何有道,整的自己跟齐天大圣似的。我和鬼眼刘都不说话,若水受到惊吓,这会儿捧着茶水喝个不停,东子和七星看着二狗吐沫星子乱飞,不时还配合地笑一笑。
糯米水洗过的身子有些发涩,很不舒服,心里也是因为这几天的事乱七八糟的,想理理头绪,又不知该从何入手。我问村长说:“村长,咱们之前发现的那三个棺材,查出来是谁没有?”
村长叹气,摇摇头说:“之前说的那家人都已经死光了,而且当年下葬时候村里人大都不知道,现在要查起来也是无从下手啊……”
我早就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对村长说:“没关系,早该想到的。刘师傅,你就不想说说什么吗?”
鬼眼刘敲敲烟袋锅子:“睡觉吧,明天该去椅山村了。”
鬼眼刘说着就要睡觉,我看到若水一直盯着鬼眼刘,这才想起来,问若水道:“若水姑娘,你回家干吗去了?”
若水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说:“我回去找你们说的那个石头去了……”
“找到了吗?”
若水摇摇头,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是看到鬼眼刘趴在炕上就要睡着,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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