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人死换五万人生,或许所有人都会觉得这场买卖很划算吧?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亦如今日,他们觉得是本宫惹怒老天,便可以群起而攻之,要本宫也自裁谢罪,法师,你说本宫是不是也该去死?”
云月笙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整个人像是地狱爬出来的修罗,浑身的妖气裹挟着她的绝望,颓然,额间那颗红痣妖异又邪魅
迦镜再忍不住,强行抱住疯魔的少女,清冷怀抱带着些好闻的佛檀香,男人也宁静而致远,如淳淳明月,为云月笙照亮前方,抚平少女的忧伤
“众生各像,人生百态各有不同,笙笙放宽心些,就算千夫所指,贫僧也有为你挡去锋芒,他们伤不到你,笙笙永远也不会有那一天。”
云月笙昨日之痛他无可挽救,但将来种种。。。
迦镜在心中暗暗发誓,将来他绝不会让云月笙走上一条同云曦琅一样的路,一定护佑她健康平安一生!
云月笙一愣,她心中又软又酸,把头埋进迦镜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像个无措的幼童,眼泪湛满了双颊
“你不明白,你不会明白,今日之祸,彼时之乱,都不过只是一场利益熏心阴谋家设计的棋局罢了”
迦镜身形微顿,云月笙字字深意,她口中的彼时之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真相,才会让小姑娘痛苦至此?
迦镜隐隐感觉,事情似乎没有自己了解的那么简单,不然云月笙也不会迟迟走不出这道砍,或许云曦琅当年之死,另有隐情,不然云月笙也不会如此厌恶云曦琅生前想要护佑的臣民
云月笙低头痛苦,不愿意再告诉他更多,她整个人抽咽得停不下来,眼中爬满痛苦挣扎
众生各像,有人天生就无欲无求,悲悯于众生
也有人为了紧握手中权利,连至亲骨肉也能狠下杀手,这样的人,注定最后会黄粱梦碎,不得善终!
“让长公主出来给我等说法!”
“长公主不仁不义引发天怒,求殿下存以善念,以身祭天,换百姓安宁!”
顾皖卿一席墨色束袖锦袍站在王府门前,长身严立,寒风划过少年高束的发冠,青丝飞扬
白皙的脸颊棱角分明,通身气派桀骜又妗贵,双眸如炬犹如烈火,扫视众人,目光所及之处,一路摧枯拉朽焚烧到人们心底
“殿下身体抱恙,不得叨扰,若有人敢硬闯,就不要怪顾某手下不留情面”
百姓有些畏惧顾皖卿眼底的阴鸷,不敢再硬闯,毕竟谁不认识这位京都城出了名的混不吝呢?
有多少王公贵族都挨过顾皖卿的打,被顾皖卿套麻袋修理过,这位可不会管对方是个什么身份,有什么原由,那是看不爽谁,就往死里动手打谁的人啊
他们想闹事,却没人愿意做出头鸟,一个个看向顾皖卿的眼中都带着不愤怨怼,觉得他是同恶相济,是与云月笙这个恶女沆瀣一气之辈
顾皖卿丝毫不畏惧百姓眼中的怨毒,不卑不亢守护在门前,为院内人挡去所有风霜,带来一方安宁
“世子爷真是好大的气派,连民愤民怨也能强力弹压,在下真是佩服佩服”
侧方一阵喧闹,众人寻着那道讽刺顾皖卿的声音望去,谢忱几乎出动了所有的京兆府人手,声势浩大,将喊冤的百姓都也一并圈了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要杀人灭口啊你们!”
人群里有人惶恐不安以为谢忱也是来镇压他们的,慌忙质问谢忱,被百姓怒视的谢忱倒是不慌不忙,脸上还挂着与平时无二的亲和笑容主持大局
“各位各位!各位稍安勿燥,本官奉太后之命调查应王中毒一案,此案悬而未决多日,皆因长公主称病不好询问,今日既然惹出民愤,也不好再做拖延,今日本官便当着众目睽睽,还百姓一个公道,看看到底应王爷是为谁所害,长公主又是不是有悖人伦,天道报应。各位觉得如何?”
“谢忱,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吗?”
顾皖卿冷眸凝视谢忱,细细打量他,谢忱真是一天比一天胆子大,今日更是像换了个人般,竟然敢堂而皇之大放厥词,有意暗指云月笙的过错,看样子像是已经投效了太后
谢忱并未理会顾皖卿渗人的眼光,笑着从自己身侧轿撵里请出同样身着官袍的老者
老者满头白纷纷,暗红官袍绣着繁琐祥云白鹤,一双浑浊鹰眼里满是精光,威压十足,此人真是当朝右相,霍邱华
“今日本官特地请了朝堂最具威望的右相来旁审,只为求结果公正真实,顾世子尽可放心,右相是殿下的外祖,总不会冤枉了自家血脉”
霍邱华也跟着点点头,朝着人群拱手
“诸位尽可放心,长公主虽为云氏同霍家唯一的血脉,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她真弑杀亲父,本官必不轻饶,今日必定给众位一个答复,还南朝百姓一个安定!”
霍邱华不愧是老狐狸,他一开口,百姓的风向就变了,多是赞扬他大义灭亲之举
至于谢忱,他在百姓口中还算是有些口碑,谢忱并不是长公主麾下,甚至还传闻曾与长公主有过冲突,想来也不会偏袒了云月笙
“我们信你,今日便开堂众审,还京都一个安定!”
“对,求大人查出证据,治罪长公主!”
谢忱站在上首,示意百姓安静,然后直接抬来桌案,一副要在应王府门前公开审案的架势
顾皖卿虽是世子,却并不能参与京兆尹查案一事,只能先看看谢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转头唤出暗处的齐云“去刑部请尚书闻人大人来”
“是”齐云得了令便朝人群外走,很快消失在街角
这头谢忱直接进入正题“来人,将人证物证全部带上来!”
衙役得令急忙带着云渊的小妾,还有那枚带血的簪子上前
小妾一见到应王府到处的白绫丧帆就哭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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