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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琦趴着没反应,眼睫毛微微动了动,竭力隐藏着。

周衍静静地等着她露出破绽。

“怎么着,想让我把你拖回去还是拽回去?”

此话一出,陆琦一下子坐起来,直言不讳做声讨。

“你也太粗俗了吧?”

“粗俗?”

“真活该你单了这么多年。”

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还没开始就被无情喊了卡,陆琦以为周衍是高冷人设外加直男癌,实则是他在刻意保持着距离。

回去后简单洗漱后就躺回了床上。陆琦很能睡觉,翻个身的功夫就没了动静。周衍昨晚说羡慕她的睡眠质量,她却说是因为你心里装了太多事,不能说,只能憋着,越憋就越睡不着。

他想可能确实是这样,戒备心太重,沉默感太强,又没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就算有也不会开口诉说。

像死寂的黑海,像无光的夜空,像随时慷慨赴死的囚徒。

陆琦不会是能够拨动沉寂海洋的一粒石子,黑海舍不得让她沦陷,却贪恋她的形状,想捧在手心,结果发现根本握不住。

会被烫伤,被黏住,也会上瘾。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周衍在这种感觉下沉睡。

江大地产是有双休的,许宗寅不是工作狂,也没有硬性要求手底下的员工都得周末加班。虽然是一家私营企业,但在响应政府双休制这方面还是做的不错的。

地产、金融、钢铁冶金、石油化工,究竟是怎样一步步建成综合发展的现代化高水平企业,许宗寅自己都记不清了。

他是真真正正的白手起家,也是为富不仁的资本家,同样也是江洲水面之下的头号玩家。

这天晚上许宗寅一直等到了十点半才等来了秘密电话。

“老陈,你可是很久没有用这个号码给我打过电话了。”

“有公事可以直接去我办公室谈,我不明白你找我儿子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反复想了想,还是觉得宝龙的生意不能这样做。”

“上面要的,我让不了步。”

许宗寅在这边沉默了片刻,尽可能地忍着心里的那口气不撕破脸。

“老陈,你说的轻巧,你嘴皮子一碰就钉了钉,你知道我要倒进去多少钱么。”

“现在说这些没有用,合同不都已经搞好了。”

“我还没签字。”

“你……”

许宗寅听见陈正禹明显错乱了一下,他轻笑出声,暗觉陈正禹和自己斗法还显得太嫩。

做事喜欢留一手是许宗寅一贯的作风,这俩老狐狸互相捏着各自的料。陈正禹是怎么升到副市长的位置的,许宗寅自然是出了力的,而且还替他解决过人。江大是怎么在房地产和综合企业竞争中成为龙头,那自然也有陈正禹的渎职徇私。

黑白交错,没有输赢。

“你想怎么办。”对峙中,陈正禹开口。

“这个忙我可以帮,但我要你帮忙干掉刘家善。”

“刘家善在市里也有人,你动不了他。”

许宗寅微颔首,动着舌尖不说话。

“我早就说了,你和刘家善之间猫斗狗的游戏我不管,可我提醒你,多事之秋,最好不要引火上身。”

“我希望宝龙的窟窿是最后一次。”

一根烟灭,许宗寅掐进了烟灰缸,不等陈正禹再回话,他按了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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