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都在库塞特的招兵过程很顺利,由于此前南部那颜们就没有派遣过多士兵参与潘德拉克会战,再加上和阿塞莱人几年前停战之后,南部很久都没有爆发大规模冲突,因此许多适龄的青壮年想要参军都没地方去,而只在自己的部落放牧来赚钱娶媳妇,购置牲畜,这样慢节奏的生活,很明显不对年少轻狂的年轻人的胃口。而最关键的原因则是拔都本人纳察罕部落正统继承人的身份,在当地民众的心中博得了不低的印象分。
因此拔都轻松地在奥多赫的附近村庄征召一千多名精壮的游牧民小伙子,彭同的计划是招满一千五百的斥候游骑兵,但是拔都目前不打算招满,因为彭同给拔都的经费是按照一千五百名斥候游骑兵来计算的,可是在库塞特,你随便搁一个部落聚集地里面拉来一个年轻的游牧民,给他盔甲武器,都能让他成为一名斥候游骑兵。
机动性强,这是斥候游骑兵的最大优点,但是身板脆弱,这也是其最大的弊端。
简陋的装甲和胯下的草原马,注定了这种具有草原风格的征召兵没有办法成为战场上决定胜负的关键性力量,而拔都心里一早就存着把这些士兵变成只忠诚于自己的专属士兵,作为自己的原始资本培养,而很明显,斥候游骑兵性质的士兵价值太低。
毕竟不管怎么说,纳察罕那边的事情自己了解的实在是太少了,而未知往往伴随着极大的风险。
库吉特的经历告诉了拔都一个道理,筹码不能全压在一个地方。
所以拔都打算把这一千人变成一支强大的骑兵队,而这意味着更多的第纳尔。
如今天下太平,钱从哪来?自己之前从巴旦尼亚回来之后到还剩十余万第纳尔,但是这些钱就像一杯水倒地上,只铺了薄薄的一层就又迅速干涸了。
剩下的钱怎么办呢?光靠彭同每个月的按时打款肯定是不够武装一千人的精英骑兵队的,而做生意,拔都又没有这样的经验,很容易血本无归。
拔都也试过去投资阿克卡拉特和奥多赫的工坊,效果都还可以,但是盈利的第纳尔还是不够去填这个一千人的大窟窿。
不过倒还是有一点好,毕竟木工坊和铁匠铺可以承担一部分的士兵装备的,也算是让拔都缓了一口气。
不过归根结底,钱还是不够,不管是每天供给给这些士兵的高热量蛋白的食物,还是身上的装备盔甲,都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拔都现在每天都在亏钱,再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持续十天之后,思来想去的拔都决定缩减数量,由于只购置了三百匹军马和轻型札甲衬皮革甲,因此他从一千人里面挑选了三百名平时训练表现优异的士兵,按照帝国方面的军制划分为三个百人队来细化管理。至于更大的军制划分,还是等有钱继续招人再说吧。
至于剩余的士兵,拔都则是把他们打包送到了萨涅俄帕,用来先给彭同交个差,同时也表示自己没有摸鱼。
彭同收到士兵之后很高兴,因为虽然这些是从拔都的选拔里面被淘汰的,但是依旧是优秀的年轻士兵。
高兴之余的彭同又给了拔都十万第纳尔,同时告诉他可以自己来训练士兵,同时给了他一本由一名着名的帝国将军书写的军事着作,原因是萨涅俄帕并不是一座军事化城镇,包括彭同治下的两座城堡,都没有足够的空间来训练更多的士兵了。而彭同和呼鲁那格签订的雇佣兵合约上的服役期是五年,因此为了保证士兵的战斗力,平时的训练必不可少。
这也正中拔都下怀,得到合理借口拖欠士兵的拔都开始着手对自己手下三百名士兵的训练,而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纪律。
拔都给士兵们立下的规矩只有三条。
一:战场绝对遵从军官和自己的命令,如果军官和自己的命令发生冲突,以自己为准。
二:战利品划分不允许多拿,也不可以克扣自己手下士兵应得的战利品,而战利品只需要上交一成给自己。(那颜们普遍是五成。)同时设立断事官专门记录每个士兵的战功。
三:绝对遵从自己的首领,不能违反首领的命令,不能背叛首领。
相较于其他那颜部队散漫的纪律,拔都这样的算得上是严苛了,很多士兵都怨声连天,然而拔都给士兵的福利是真的非常好,高出草原正常价格的三倍,因此大多数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规矩是立下了,在士兵间的推广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是拔都很清楚,只有把这三百士兵拉去战场,不然他们就算训练的再多也还是新兵蛋子。
而怎样让他们见血,拔都在收到阿克卡拉特自家铁匠铺一笔巨额的订单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一个月后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拔都一大早就带着手下的三百骑兵出发了,马蹄踩踏着嫩绿的青草,微凉的清风吹动着士兵们头盔上的白色缨饰,队伍没有出声,每一个人都只是专注的往前而去,就这样行进在库塞特漫无边际的草场上。
远处十余骑乘风而来,拔都手握拳高高举起,整只队伍顿时停了下来,鸦雀无声。
为首的骑手待到了拔都的身边才用正常大小的声音禀报道
“头领,前方五里地的样子,翻过山坡,我们发现了阿契特人的部队,约摸有两百人左右,后面还跟着长长的辎重车队,大概另外有一百人看守。”
拔都点了点头道
“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速不台,我会让断事官记录下来的。”
名为速不台的年轻骑手闻言面露喜色,他恭恭敬敬的对着拔都弯了弯腰便打马进入了队伍。按照斥候的消息,拔都率领队伍抵达了阿契特队伍附近的山坡,山坡下遥遥可见一支打着阿契特部落旗号的队伍慢悠悠行走在草海之中。
拔都打马向前,对着整支队伍朗声说道
“所有人!我,拔都,纳察罕部落的正统继承人,我将你们从牛羊马的圈栏里面拉了出来,我给你们盔甲,战马,我给你们第纳尔,我让你们的酒杯可以盛满马奶酒,我让你们的圈栏不再空旷,我让你们的亲人不再畏惧白灾,我给了你们这一切,而现在,当是你们冠以我名而战的时刻了!”
说着,拔都举起手中的马鞭遥遥指向山坡下的阿契特队伍接着道
“远处就是阿契特的绵羊,它们跑出了牧羊人的圈栏,在狼群的地盘上悠然闲逛,而我们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这片草原的规矩,让他们明白,绵羊,生来就是狼群的食物!”
士兵们闻言微微激动起来,但是一个月来军纪军规的训练,让他们极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
就像彭同说的,劫掠,是烙印在每一个库塞特人骨子里的基因。
士兵们满眼都是对劫掠丰收的期待,他们一动不动安静的盯着拔都,等待着他下达那一道命令。
“所有人,杀光他们!冲锋!”
士兵们随即拔出武器,纵马而出,朝着阿契特人的车队冲杀过去。
阿契特人为首的头领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面对突然冲杀出来的一群库塞特骑手,只是稍稍惊慌之后便迅速冷静下来,他命令手下的士兵放弃战马,围着车队组成战阵,同时命令一队轻骑兵迅速离开去报信。
这是对付库塞特风格的游牧强盗最好的办法,但是拔都对此并不惊慌,他命令身旁的近卫举起旗帜,顿时场上冲锋的骑手分出两队分别朝着车队的首尾冲去,剩下一支则笔直的插向车队的中间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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