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醒了。”
尘从床上坐起来。空旷的屋里就俩床加一个大镜子,其余什么装饰与物品都没有。
他挠挠脸,寻声看到靠窗的另一张床,窗外成束的阳光散在她们淡褐色的头发上,两个姑娘正相依地坐在那,光沿着身体曲线滑下时、暗灰色睡衣的边缘便熠熠发亮,在这晦暗的屋子中、被勾勒出的是她们共同的轮廓。
她们的脸上难得有了些笑模样。
尘明知故问:“你俩考虑得怎么样了?”
5号反倒先关心起尘来了:“姐姐您的身体没事了么?”
我有事。
尘扯开嘴角笑了:“我能有什么事,不用操心,现在主要是你俩。”
13号用眼神鼓励5,后者磕磕巴巴地:“我们决定按您说的试试看。”
13号这才补充:“对。顺天承运。”
看着她们的充满希望的神情,尘发自内心的笑了:“那挺好。”他下地趿着鞋、以一种督工的眼光四下细看,“这家具啥的呢,没有还是没搬?”
13号显得不在意:“没有的。”
尘当时就不乐意了:“咋地?钱有没有都先不提,屋里跟毛坯房似的、住着多受气呢。我去找她,干什么玩意!”
13号赶紧下地来要拦着尘:“姐姐、姐姐!幕落姐说了,先住下,家具什么的,等下月开了...开了小费了慢慢再买。”
尘只好纠正她:“那叫工资。”
看着两人如今的状态,他也真心没什么想要说的了,这屋多少能比他刚来山重山时强点。但人和人终归是不一样的。
他看着这俩人、怎么看也不像自己一样外向:“你俩说实话、有问题我还在这呢。这条件你俩能接受、不觉得憋屈?”
两人摇头。
尘弯腰提上鞋跟:“那行,你俩没说的我也随便。”
如果她俩追求的就是这种平淡的生活。
13号眼神变了:“姐姐你要走了?”
尘都到门口了,没回头、语气轻快:“走了,你俩不是安顿好了么,我还有自己的事呢。”
她的声音是焦急的、她不相信世上会有这种善意、她觉得自己不配:“有什么是我们能帮得上的么?”
——这两句话咋这么耳熟呢?
出了这个门就是两路人,可能这辈子都没什么机会再相见了。而且只是顺路走了一段而已,更谈不上恩情。
尘压抑住内心的怅然、笑嘻嘻地:“不用。我只是尽一些义务,毕竟你叫我声姐姐。自己清醒点就行,人能活一次都不容易。”
尘说完就迈步出去了。
两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是在尘看不到的位置拼命点头。
一直静默不语的A在心中回了他一句:“谢谢你。”
不用、都几把哥们儿。
“你!”对方明显被气到了,“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解风情?!”
“嗨。”尘心里笑了,“这不是、不想你被我的人格魅力迷住,从而影响你自己的判断么?”
“嗬、哈、嘿、”A又好气又好笑,蹦出好几个语气词才憋出一句话来:“我错了。我们两个人,真的就是油和水的关系,永远不可能调和。”
等尘回到山重山时都下午了。
横宽的大办公室,只有千娇和白琢玉——不然还指望会有谁呢,命运的齿轮一旦转起来,怎么会有人能置身事外。
千娇似乎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责备:“有你在,小张伟为什么还会出那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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