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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有什么是记在心里的,一定有什么是我没有遗忘的。

“左拐。”

谁能告诉我一些什么,我到底该怎么办。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左拐。”

——一个人、究竟要卑贱到何等程度,才会甘愿舍弃人格与尊严,把自己的心摘掉,只为做某人奴隶中那最忠诚的一个。永远地...

偏偏是尘的这句,这句伤她最深的思想底噪。

“阴土”正抱着A的身体坐在河岸边,蒙住眼的A抱着瓦罐,仍是在半空中机械地一步步踏着。

河面哗啦一声,是阴金游了上来,摘掉了头上的小型水下摄影机,阴火帮她一起脱潜水服。

阴火毫不避讳:“失败了吧。还要往水里走,缺德地图都没这么离谱。”

水正在车内看影像、没有回应她,两只手交叉着、眉头皱得更紧了。

现在已是午后,这是今晚的第四个地方。

A就是个无头苍蝇,上一个地点更离谱,她好几次兜兜转转回到了早就路过的地方,下车直走,一头撞在墙上,仍是机械地顶着墙、试图向前继续走。可她顶着的墙是公共卫生间的墙壁。

A渐渐不再机械地走,僵硬的身体软下来了。

阴土赶紧仰起头、通知身后的其他人:“她不动了,我的仪式结束了。”

还是阴火反应快,两跨步过来一伸腿,别住了A脱手的瓦罐,这才没让它轱辘到河里:“来、谁有空赶紧搭把手。”这一声扩散的很开,和此时的清亮月光一样。

她并没有喊,只是底气足。

水从车中伸出一侧的胳膊,指节无韵律地敲敲车壳,示意撤退。

阴土试图起身,只要自己在附近、A就不会被束缚仪式拉回去。

陶罐被阴金拿开,阴火这才缩回腿,她拍拍裤子上的灰骂一句。

“可算下班了,终于不用躲着那些巡逻车了。”

瘫软的A却弓起身子咳起来,短暂而急促,阴土赶忙抱着A一扭身轱辘上地面,起身曲起膝盖,正顶在A的巨阙穴上。

她示意阴火赶紧过来:“后背的心俞穴、对着巨阙的位置透过去,我说打你就打,用灵力、越大力越好。

A仍痛苦的急速干咳,整个人像虾一样,嗓子里渐渐传出杂音,两人守了好半天,直到A猛地抽了一大口气,阴土找准呼吸间的停顿:“打。”

“来了!”阴火调用灵力,双手的掌根精准打击在A的心俞上。

“咳!”

A这才剧烈地咳了一声,混黑的血块从口里飞了出来。磕在砖石地面上弹起来,月光映在表面上却是蓝色的。

阴火两步过来、抢走阴金刚捡起的东西,完全不在意后者能杀人的眼神。

“哎呦。”她迎着月光打量起来,这不规则的椭圆东西带着寒气,“这跟血石似的,可了不得。”

水一直在看着车下的这一切、阴沉着脸命令阴火:“拿来。”

阴火赶紧把它搂在怀里:“干嘛、你想私吞不成?”嘴上这么说,可她还是乖乖走过去、递给他。

水打量这血块:“这是仪式物品。”

它的出现意味着。

他的眉头舒开了一些、更多的是一种无法理解:“......束缚她的仪式结束了?”

回应他的话一样,正跪着的A双手胡乱把蒙着的白布扯到脖子前,茫然的看向众人。小动物一样眼睛在白月光下发着光。

阴火向A的方位努努嘴,没等水回应就几步迈回她的身边,弯下身子,笑嘻嘻的招呼着:“你醒啦?”

A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保护着自己:“不着急孩子,慢慢想。”阴土的声音令她安心。

她感觉嗓子火烧一样痛:“你们是...”声音礼貌而小心。

阴火几乎与A是同一时间:“怎么称呼?”

A被打断问话并没有生气,而是顺从地回答阴火:“我叫晴婉。”

水整个上半身都从车窗探出来了,瞪着正问东问西的阴火与有问必答的睛婉。

他脑中想起一个懵懵懂懂的声音:“欸、我是不是回不去了?”

水没搭理尘,他几乎是跑着下车。A作为活祭,是有一部分在地府压着的,怎么会突然回归。这不可能凭空完成,暗处一定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力量与势力在干涉。头钝痛得厉害。

视线中的几人都围在睛婉的身边,他尽量让自己显不出任何心理波动:“她有想起什么了吗?”

站在旁边的阴金看得出来,水表面波澜不惊,心里仍是有起伏的。她也只是无声摇头、并没有戳破,又盯回三人了。睛婉正靠在阴土的身上整个人蜷着,阴土直接坐地上,两手护着她,母熊似的。

水没上前,招呼阴金:“你把这个递给她。”他指的是手中的血石。

阴金闻声过来,摊开手、等着水把血石放在自己的手上,她接过后走到蹲着的阴火身后,象征性地用手背打打她的脸颊,示意她赶紧走。这才赶走了仍喋喋不休的她。

一席白衣的她终于恢复了女性的柔美与静谧,不那么紧张的她悄然地蹲坐在那,宛若聚拢在明月中的素雪。

睛婉注视着这个血石发愣:“这是什么?”她声音虽尖,却无锯齿,像抚摸活物的皮毛,有的只是柔软与温婉,——这才是她本来的声线。

她双手捧过阴金递来的血石,那暗红色的石头上映着自己的脸,竟连眼眶也跟着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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