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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连钩漌喋喋不休自己听过的各种戏码,诸如才子佳人、杀人夺宝、明君贤臣……借此折磨魏秦两人。

秦枫听着连钩漌的声音只觉得自己回到了莒城,在绣幔丝帐、重重锦绣里听那些老封君、少夫人翻来覆去地说着戏文。

她一想起来这些脑袋就疼,直愣愣地站起来告辞。

魏西的屋里剩下魏西和连钩漌。

魏西在闭塞的山村长大,但她也不喜欢这些,便躺到床上假寐。

连钩漌没了听众,也不自讨没趣,出去找魔法掌门套近乎,临走还帮魏西关好门。

许是在秘境里疲于奔命,魏西居然睡着了。

她还颇为罕见地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株野草,被连钩漌连根拔起,她脚下全是缠在一起的红绳。

魏西猛地睁开了眼睛,因着她是个哑巴,灵音还安稳地窝在她胸口睡觉,不然这毛绒绒的鸟能在睡梦中发出尖叫。

感受到灵音的温热,魏西才有了一种真实感,她没着急从床上坐起来,只是半眯着眼睛适应光线。

魏西入睡是在午后,现在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顺着窗户铺满这间客房。

难得有这样悠闲的时光,魏西在甜水村好像总有干不完的活。

春天要背着筐去挖野菜,夏天要去地里除野草,秋天收粮晒粮食,冬天还要去溜地和捡粪。还有搂不完的草和捡不完的柴火。

就连玩耍也是劳累的,她跟着爹去山里打猎,跟着娘学缝衣裳,跟着魏东放牛。

闲下来对魏西是一场缓慢的凌迟,毕竟哪家哪户的女孩突然闲下来,第二天就可能被卖到镇上有钱人家做丫鬟。

各种天灾更是让魏西畏惧闲暇——毕竟风调雨顺的年头还有活可以干,遇见灾年想干农活都没有。

魏西一个人玩的时候曾经想过,若是自己有一天不用干活了,那自己会干什么。

可是她爹要打猎耕田,她娘要做饭缝衣服带孩子。往前数,她爹的爹也是个猎户,她娘的娘除了带孩子还要杀猪养活孩子。

甜水村的天上云朵变来变去,甜水村的地上男女代代如此。

有时候魏西觉得自己是个哑巴就是甜水村最大的变数。这个异数是小小的反叛,最终也会走向祖祖辈辈的结局。

现在她躺在西域的一张床上,到达了老魏家几代人不曾到过的地方。

魏西想了想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噩梦,仅仅是因为秘境里可怕的遭遇吗?

还是因为她拥有了出格的人生,所以惶恐自己会失去这样的人生?

魏西还不到十一岁,她现在想不明白。

洗了把脸,魏西用袖子盖住已经开始变紫的印记——她估计还要几天这印记才能变成淤青。

魏西估摸着快到饭点了,便出发去楼下抢个好位置。万法宗财大气粗,这几天的饭都是他们请的,魔法掌门带头冲锋。

在楼梯碰见抱着衣服的葛沧,魏西停了下来。

葛沧怀里的蓝色道袍都快遮住她的脸了,一双全是冻疮的手勉强抱住这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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