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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河坎威天马化工公司项目四期工程出了大问题,50个储存罐、三个化工车间废水处理设施及12个精馏塔验收不合格,存在重大安全隐患,必须全部更换合格产品,涉及总额5个亿。由天马集团承建的办公楼、车间也没有通过验收,必须进行加固修缮,涉及资金2亿元。

李臣第一时间给九渊打了电话。李臣刚放下电话,德国坎特公司代表赵忠良也把电话打了过来。九渊深感问题重大,赶紧让李玲联系冯琦,但电话始终没有人接。赵忠良坚决主张报警,并派出法律顾问逼李臣就范,九渊赶到现场后,安抚住了赵忠良。

赵忠良让他给个不报案的理由,九渊说:“赵先生,我们两家作为合作方,前期投入了巨额资金,出了问题心情是一样的,但有时候在商言商是行不通的,一旦这件事到了司法层面,恐怕七里河坎威也就不存在了,我现在没有办法一句话、两句话把这件事说清楚,我来解决吧,最后实在不行,你再选择报案不迟。另外,让你们那些法律顾问别乱说话,他懂法律不懂政治,别害了坎威化工。”

九渊有些愤怒,他知道德国佬的死板,但更懂得政治话语权有多大。九渊回到李臣办公室,让李臣出去把门关上,他把电话打给了刘生。刘生很耐心的听完了汇报,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甚至笑了一下道:“漠总,天马集团这家公司我并不是很了解,这件事到此为止,至于冯琦我也仅仅是几面之缘,说到这里了,作为老朋友我给建议吧,那就按照有利于与合资企业的合作,企业正常发展这个路子解决。目前,虽然局面有些困难,但相信漠总能够解决好。省里的十三五规划,听说对七里河瑞鑫和坎威化工都有大的扶持力度。”

听话听音,干事刨根。刘生的话代表着什么,九渊心如明镜。看来省里领导决定放弃冯琦了。坎威化工几十亿招商是谁的政绩,谁干扰了这个大局,在河西省也就别混了。

九渊赶到吴江市市政府汇报了七里河项目出现的重大问题,市长赵德听完大怒,要求严厉追责。九渊看市长发雷霆之怒,只得进一步汇报了七里河项目目前面临的形势,下一步拟采取的措施。并把省领导的意思,隐晦的说了一下。赵德市长面沉似水,他严厉的看向九渊道:“这件事必须尽快处理,严肃对待,查清问题,尽快补救。要不影响全省招商大局,更不能放过任何一名责任者,对其中发现的违法犯罪行为,要立即请公安机关介入调查。”

市长赵德何尝不知道这是一笔糊涂账,发怒不过是装装样子,很多时候台面上的戏要演足,这既是一种政治智慧,更是借题发挥推卸责任的方法。领导怒了,说明领导不知情,领导让你全权处理说明领导对你的能力有信心。至于最终的结果,成也好败也好,那就就事论事了。谁的责任谁担,领导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河西省省会京西市豪鼎大酒店一个套间内,刘生和冯琦正在喝茶。冯琦好似受了委屈,一脸苦大仇深。刘生道:“冯总,你的委屈我知道,事情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是公司的法人,如果捅出去你应该知道后果。你还是退一步,你安全了,善后的工作领导才好操作。”

冯琦脸红脖子粗的道:“那些工程公司都是省里打过招呼的,个个都有背景,凭什么最后我来担这个责任?就算我来担,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个交待?”刘生脸现不快,加重语气道:“那都是后话,这时候能不能安全脱身都是问题,你是法人,责任在谁?现在说那些与事情的结果于事无补。”冯琦怒了,大骂道:“没事都想着捞钱,有事都想着当缩头乌龟,我不服。”刘生看着冯琦的样子,心里感到很好笑,他有些戏谑的道:“你服不服也得退出七里河项目,这样领导还能保你,听哥一句话,退一步海阔天空。”冯琦色厉内荏,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收拾,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刘生得到冯琦的答复,寒暄几句抽身而去。

让九渊意想不到的是,冯琦的工作还没有做,他竟然找上了门。会客室里,冯琦笑容可掬,一口一个“渊哥”。冯琦故作亲密地道:“坎威的事情兄弟也不知道能到这个地步,下一步的事情还得依靠渊哥。”九渊接到了刘生的电话,早已经知道了冯琦的态度。

九渊故作为难地道:“这件事德国方面不大好通融,逼得很紧,还需要做工作,冯总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冯琦愣了一下,知道这是九渊故意为难,不由得心里很是悲愤,忖道:“真他妈的是破鼓乱人捶,咋就到了这个地步。”

冯琦心里虽然很愤怒,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低三下四继续求饶道:“渊哥就不要为难兄弟了,这件事我哪里还有什么办法,一切都听您的。”九渊心里充满了鄙夷,他脸色冷下来严肃地道:“如果冯总同意,那么你必须无条件退出坎威天马,相信你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冯琦反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冯琦表面上一副浪荡公子的样儿,其实内里却多有算计。走上层路线进入七里河项目后,他空手套白狼,前前后后折腾了不少钱。他深知自己也是“药引子”,他借别人的势,自己也应该付出一定的东西去交换。世上哪里有平白无故的爱,人又怎能脱离开利益二字。这次出这么大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就找了罗重副省长,领导面授机宜,冯琦安全撤退。至于后来的刘生出面,甚至找到漠九渊,无非就是演戏了。

七里河坎威天马化工重新进行了股权划分,由滨海瑞鑫占股60%,德国坎特公司占股40%,两家合资组建七里河坎威化工公司,德国方面同意了这一方案。

随着冯琦的失踪,天马集团总部租借的写字楼到期没有续订租借合同,办公物品被封存拍卖,外欠资金高达6亿元,资不抵债,天马集团破产。七里河坎威化工可谓是命运多舛,接二连三的出事,一波三折的折腾。为了稳定坎威化工的局势,九渊把滨海瑞鑫塑化负责生产的副总李省调过去充实了力量。

李臣为董事长,李省为总经理,赵忠良早在出事故前,就不再负责具体的业务工作,只任副董事长,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赵忠良表现出的水土不服,德国坎特公司让布力克看在眼里,既然控制不了局势的发展,那就干脆只做个责任人,只要两家合作良好,一切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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