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刘家父子的丧事后,刘管家就在皇觉寺去请了几个和尚来念经,做法事,驱鬼,避邪,安定一下人心,免得人心惶惶。
一天晚上,刘管家来到少夫人房里,让丫环全部出去,少夫人坐在床上,头上缠着一条白带,用被子垫着后背,自己坐在床,斜靠在被子上,另一条薄被盖着身子。她见刘管家走进来就问道:“刘管家,你有事吗?”
刘管家在离床五尺远的地方站住,欠了一下身子说道:“少夫人,这几天外面事情多,我一直忙这忙那,没空来请安,请问少夫人,今天好些吗?”
少夫人听了,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好多了。哎,这段时间刘家接二连三地出了这么多事,真叫人心烦。都是那个死鬼不听劝,硬要回到这个屙屎不生蛆的地方来,说什么光宗耀祖。现在好了,把命也搭进去了,他倒好,一撒手走了,把我一人丢在这里,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呜——”
少夫人说着就拭着眼泪哭起来。刘管家安慰地说:“少夫人,事已至此,请少夫人节哀,保重身体。凡事往开里想,多想想腹中的胎儿,这才是重要的,其他的事都不重要了。”
“我现在已怀身大肚的,行动也不方便,现在可好,把我们孤儿寡母的丢在这个破地方,上不粘天,下不着地,这死鬼心真狠。”少夫人一边说一边揩眼泪。
夫人哭了一会,收泪对管家说道:“刘管家,我现在是说得动不得,吃得做不得,目前家中人手又少,外面的事情你就多操点心。”
“夫人”刘管家欠欠身子说道:“这是我应该尽的本份。但刘家的事夫人你应该慢慢学着上手才是。因为刘家现在来说,你是合法继承人,将来你要管这个家业,这其实也不难,目前就只有二十多家佃户,今后有什么事,夫人尽管吩咐我,我会全心全意地为夫人跑腿。夫人只要生下少爷或小姐,我们就有指望了,刘家也就后继有人。可是,我在刘家十多年来,为刘家也熬尽了灯油,我现在也是快三十来岁的人了,不怕夫人见笑,到现在连家都未成。”
少夫人听了半天,一直没有听出管家今天的真正来意。夫人随口应道:“那好办,我身边还有几个丫环,人品都不错,你瞧上谁,开腔说一声,一切由我作主。”
刘管家平淡地说:“夫人,你也太小看我了。”
夫人听了管家这话,真是一头雾水,如坠云雾里,暗暗吃惊地望着管家,心里想道:“这屋里就这么几个女人,难道是……要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她满怀狐疑地问:“你是——”
“夫人是个聪明人,有些事还得上下左右思量一下才是,我还有事,我告辞了。”
刘管家欠欠身退了出去。这几句话是再也明白不过的了,夫人简直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搞懵了,这个人不简单,居心叵测,胆大妄为,野心勃勃,他也曾听到死鬼丈夫生前说过,此人有侵吞刘家银两的迹象,听丫环翠仙说过此人还偷看过她洗澡,现在居然公开逼上门要自己屈服于他,真是胆大包天!她不由想到老爷的死和今晚的事有没有直接联系呢?要是有的话那就太可怕了。自己现在是个身怀六甲的人,不便行动,很多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当初,自己在安庆也是叫得响的人,虽然出身青楼,也是名震大江南北。后来遇上了刘宝官,虽不尽人意,但也掌管安庆盐、茶、铁等方面的经营大权,每年收入银两也得用万字来计量。而且一进门就成了少夫人,这一点对于一个青楼女子也是难能可贵的。过门后不久,又有了身孕,就更巩固了自己在刘家的地位,自己也就死心塌地地跟着刘家,自己才愿随夫回乡拜祖归宗,从此安分地过自己的平淡生活。谁知天不从人愿,就在这即将生孩子的时候,祸从天降,翁逝夫死,在自己无援之时,确有人赤裸地跳出来威逼自己就范。她在风月场中混了多年,什么没见过?这点小伎俩她倒也不怕,关键是自己腹中的孩子,不能让他加害自己的孩子。她决定用缓兵之计,一切要以孩子为重,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过了三天,管家亲自给夫人送来点心,丫环在外洗衣,刘管家把点心放在桌上,就对夫人说:“夫人,前几天我对夫人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事可以商量。只要我和孩子没事,什么事都好商量。这事急不得,我现在双重热孝在身,太急了会惹人议论,你知道人家会怎么说吗?你好好管好刘家,等孩子生下满月再说,要是谁敢动我孩子一根毫毛,我黄霞也不是好惹的。”
“那是自然。夫人是个明白人。其实呢,刘家的钱也够我们用一辈子了,我们的联合是珠联璧合。那我就走了,夫人好好休息。”说完,刘管家就退出房外。
这时,丫环翠仙悄悄地走到床边,低声问道:“夫人,那个人他又来说了些啥?”
夫人冷笑一声说道:“还有啥说的,正如我们分析的那样,要我给个答复。”
“你怎么说?”翠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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