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枝回去时已经很晚了,她喝了点酒,回来的路上又吹了夜风,此时酒意上头,走路时有点飘飘然。
出了电梯后,径直往家门口的方向走,还没走出几步,脚步倏然停住了。
纪予铖就在不远处站着。
他背脊微弓,懒懒地靠在走廊尽头的一扇矮窗上,穿了一身的黑色,几乎与身后的朦胧夜色融为一体。
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支烟,烟头处攒着一段烟灰,要落不落的。
邢枝怀疑自己酒后出现了幻觉,便用力闭了闭眼,抬手按了下眉心,片刻后再次睁眼。
他还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像一座雕塑。
莹白的月光倾泻而下,将他的侧脸照得冷白一片,清晰的下颌线绷紧,冷峻异常。
夜风裹挟着寒意从窗子吹进来,将他指尖还没来得及成型的青白烟雾吹散了些,额前的碎发被扬起,又落下,竟让邢枝忽然有了种“他很落寞”的错觉。
脑袋里晕晕乎乎的,她一时竟分辨不出,醉人的究竟是这暧昧的夜色,还是眼前的他?
邢枝轻咳了一声,走廊的感应灯亮起,纪予铖也在这瞬间抬眼看了过来。
夹着烟的手指动了动,白色烟灰扑簌簌落下,砸在他黑色的皮鞋上,如漆黑的夜色开出了白色的小花。
烟头的一簇猩红明灭不定。
她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纪总,你怎么在这里?”
此时离得近了,邢枝才看清楚,他的眼睛里有很明显的红血丝,像是很疲惫的样子。
纪予铖侧身将烟蒂在窗台上捻灭,淡声开口:“我家阿姨的女儿生孩子了。”
他的答非所问让邢枝怔了下,脱口而出:“孩子是你的?”
“……”纪予铖唇角扯了下。
“你这脑回路可真是够可以的。”他抬手,在她光洁的额头轻戳了下:“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他的力道并不重,可此刻邢枝有些重心不稳,还是被他戳得往后退了两步,扶着墙壁才堪堪站稳。
纪予铖顺势揽住她的腰,垂着眼:“喝酒了?”
邢枝没回答,在他怀里仰起一张泛红的小脸,眉心微蹙着。
慢两拍的思路还停留在他的第一句话。
“张姨去伺候她女儿坐月子了。”纪予铖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径自解释道:“放心,那孩子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的表情太过认真,简单的一句话更像是某种郑重的承诺。
邢枝眼睫轻颤了下,移开视线,声线又低又软:“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纪予铖轻叹了一口气。
他手上力道加重,将人按进自己怀里,低头,下巴蹭着她眉心,无奈道:“接下来的一个月都没人给我做饭了。”
邢枝被蹭得心痒难耐,抬起手肘,从他怀里挣脱开。
“所以呢?”她拿出钥匙,走过去开门:“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纪予铖跟在她身后进了门,语气淡淡的:“我要在你家蹭饭。”
理所当然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邢枝动作顿住,回头,这才发现他手里拉着个黑色的行李箱。
“你这箱子是怎么回事?吃饭用的杯盘碗碟吗?”
大少爷还真是个讲究人,在她家蹭饭岂不是委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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